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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雪剑之沧州风云》第二十章 初见玉面郎 山中闻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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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站在松树枝上注视着夏侯恩和钟万雄的打斗,十分激动和兴奋,这是下山以来见到的最为精彩的绝顶高手之间的比试,虽然滁州小南关一役石奎和吕子离同扶桑武士的拼斗也很惊心动魄,但却是晚上看的不大清楚。李良边看边比划他们的招数,在心中默记,头十几合还能看得清楚记下来了不少招式,后面边打这快应接不暇,干脆没法记了,李良不禁暗自佩服夏侯恩,他把太极剑中的一些招式用到了八卦刀法之中,巧然天成,让八卦刀法威力倍增。八卦刀法出自八卦门,流传甚广,几乎所有江湖门派都有教授,李良也能完整演示,不过夏侯恩的八卦刀法别具一格,多了几分灵动和霸气,仿佛那是一种极为上乘的刀法。钟万雄的刀法气势磅礴,诡谲绵密,张弛有法,进退有度,比夏侯恩的刀法更显精妙老成,但却胜不了夏侯恩,屡屡被夏侯恩用太极剑的路数破去,李良赞叹之余获益良多。忽然树下有人挥手,李良低头看过,忙从树上下来,向他招手的原来是鹰爪门掌门洪熙照。

洪熙照对李良丢了个眼色,转身钻进树林,李良会意跟了进去,柳良发现后也赶快跳下树跟在李良后面。钻进树林深处,听不到山顶的呼喊喝彩声后洪熙照才止住脚步。

洪熙照回过头,微笑道:“李少侠,你所托之事我已探出眉目了!”

李良喜道:“多谢前辈费心,那是谁?”

洪熙照道:“不忙,你且听我说,事情不那么简单。”

“好,请前辈慢慢道来!”

洪熙照略加思索,一字一句道:“元末明初,白莲教作乱,为祸天下,川陕湖广深受其害,直到成化初年才彻底剿灭,白莲教销声匿迹。白莲教总坛被毁之时白莲教主和几大护法被官兵所杀,白莲教众死亡逾万,却仍有漏网之鱼。相传十大护法之一的魔笛翁孙叔六逃到了湘西黔北的大山之中,被苗寨土司藏了起来,湖广巡抚多次派人察勘,一无所获,由于苗寨土司受朝廷敕封,湖广巡抚没有证据不好派兵搜剿,也就不了了之。这魔笛翁孙叔六擅使一枝铁笛,铁笛不断能打出暗器,还能吹奏出摄人心神的十二断肠曲,伤人于无形,它能使人失去神智而发狂,严重者会走火入魔,自震心脉而死。”

李良惊道:“有这等事?真是闻所未闻!”

洪熙照接着道:“我在太极门中见到一俊秀后生,跟少侠年岁相若,他被夏侯恩待为上宾。我很奇怪便多方打听,竟然都不知道他的来历,后来还是夏侯顺引见才知道他是来自苗疆的玉面郎君,江湖人称铁笛孙秀,是近几年崛起于苗疆的后起之秀。他的腰中插着一枝铁笛,我这才联想到白莲教的护法铁笛翁孙叔六,他们之间或许有所关联,是以告知少侠,若真是那样少侠得万分小心了。”

柳良道:“前辈所说的孙秀可是坐在夏侯恩后面的那个年青人?”

“正是。”洪熙照补充道:“鹰爪门虽非什么名门大派,但在长江两岸也小有名气,连我都只能站着,他却跟众高手坐在一起,夏侯恩对他如此重视,不奇怪吗?”

李良道:“我也看见了。我还纳闷为什么一众有座位的长者之中却有个年青人,现在明白了,这孙秀必有古怪。”

洪熙照道:“少侠不必过于担心,是非黑白总会弄查清的。武林盟已经严令夏侯恩不得加害你爹,我想夏侯恩不至于敢胆大妄为。”

李良道:“怕就怕在这一点,武当山的人还未来到,为防事情败露,正是夏侯恩暗地搜寻加害我爹的最佳时机。”

洪熙照道:“为今之计,少侠一是要尽快找到你爹并通知武林盟护法冷无言,二是尽快查出谁在加害你爹。”

“多谢前辈提醒,前辈赶快回去,以免太极门起疑。”

“老夫告辞了!”洪熙照抱拳辞别,返出树林。

柳良问:“叔叔,我们怎么办?”

“走,我们暗中盯着孙秀!”李良说完带着柳良原路返回,还没出树林就听到谈笑说话之声,向外望去只见无数的人正在下山,青古台阶上站满了下山的人。李良一眼瞅见走在最前面的太极门旗队,旗队后面是太极门弟子,夏侯恩陪着几个老者走在中间,他们的身后的人群之中就夹杂着玉面郎君铁笛孙秀。李良对柳良使了个眼色,二人悄悄从树林中跟着下山,一刻不离的盯着孙秀。

夏侯恩走到半山腰的叉路口时突然站住,示意别人先走,他跟孙秀低声说了几句,孙秀便跟着他走向通往西山的横路。

柳良小声道:“这条小路我走过,上次我上山就是从西山过来的。我们往山谷走,那有一条小溪和一个深水潭。”

李良在柳良的带领下很快在密林中转到了山谷,往下没走多远就看到夏侯恩和孙秀,他们风来到小溪边站定。李良柳良悄悄猫着腰靠近,躲在深潭后面一块大青石旁。隔着深潭就是横跨山谷的青石小路,夏侯恩和孙秀就在深潭边上,四下张望,见附近无人才开始交谈,谈话之声和着哗啦啦的流水刚好能被对边的李良和柳良听到,李良猜想夏侯恩是怕有人偷听才选在流水声大的地方说话,实则亦然,不料正好弄巧成拙。

夏侯恩道:“秀儿,此地不家久留,为以防万一我就不留你了。你速与白老三离开沧州,最好你先带他到苗疆躲避一阵,待来年我坐上盟主之位再出来。”

孙秀道:“没那么严重吧?今日可是大获全胜,不但扳倒了钟万雄,而且还拿下了他白云庄主的位子。”

夏侯恩道:“不然。钟万雄虽然在武林盟失了势,但在白云庄里威信犹在,新任庄主白万显只是个傀儡。可惜呀,如此好的连环计在最后关头让白万聪这个废物给破坏了,他太心急,要是指使别人来逼迫钟万雄,白云庄主之位准是他的,他却如此明目张胆抢夺,钟万雄能不起疑吗?”

孙秀道:“那该如何是好?”

夏侯恩道:“你今晚就离开,离开之前想方设法跟白万聪联络,让他稍安勿躁。告诉他白云庄与太极门比武之时他的人千万不要上场,待我把钟万雄和七仙六魔悉数废掉,白云庄主之位还是他的。”

孙秀笑道:“叔父果然老谋深算,侄儿佩服,我这就去办。”

夏侯恩脸一沉:“慢着,等天黑之后再联络,万不可走漏风声。李天扬之事切记要守口如瓶,回去后连你爹也不能讲,只要你不现身,李天扬无论逃到哪儿都难逃一死,就算最后能保得性命,杀死师叔的罪名他也要背一辈子,难免身败名裂。”

“叔叔高见!我先去见白老三,让他现在就离开沧州,赶往苗疆。”孙秀说完拜别,没走几步又转身道:“叔叔,我爹年事已高,他问你我们何时能离开苗地返回保定老家居住?”

夏侯恩叹道:“你爹这辈子算是毁了,谁让他年轻时跟白莲教掺和在一起?我们夏侯家若不是早些将他逐出宗谱,夏侯氏早就被满门抄斩了!他就死了这条心吧,待他百年之后葬回祖坟就是。至于侄儿你嘛,先不要着急,待我明年当上武林盟主,然后风光还乡,为你举行盛大的认祖归宗典礼,这样在族人面前你也风光些!”

孙秀跪倒在地,磕了个头:“多谢叔叔,侄儿感激不尽!”

“去吧!”夏侯恩挽起他,转身回往东山,然后随大队下山回城。铁笛孙秀往西山走去,李良柳良悄悄在密林之中尾随,监视着孙秀。

日落十分,白云山下,两个姑娘并肩而行,踏着夕阳的余辉走在原野之上,微风乍起,衣袂飘飘,远处的白云山升起霭霭云雾,幻如仙境,好一幅夕阳图景!

唐小妖道:“姐姐,看到没?夏侯恩今天可是出尽了风头,看来明年的武林盟主之位非他莫属了。钟万雄输得何其狼狈?不但丢了武林盟主,还丢了白云庄主。”

雨荷道:“夏侯恩如果没把握,他也不敢挑衅钟万雄。看来天扬师兄处境不妙了!”

唐小妖道:“他不是被人救走了吗?”

雨荷道:“这跟他在不在夏侯恩手上没有关系。”

唐小妖道:“此话怎讲?夏侯恩只手遮天了不成?”

雨荷认真道:“夏侯恩就是想只手遮天,称霸江湖。从今天开始他的气势会更盛声望会更高,趋炎附势的小门小派会接踵而来投靠太极门,江湖中人都会相信夏侯恩所说的一切,这样就更不易戳破他的假面具,就算天扬师兄真的被他陷害,也百口莫辩了;其次,夏侯恩定会在事情查清之前想方设法杀人灭口,天扬师兄处境会越来越危险。”

唐小妖道:“如此说来,我们必须要抢在夏侯恩得手前找到他。”

雨荷无言,抬眼望去,暮霭之下沧州城近在眼前,前方不远处围了一大批人,似有兵刃撞击之声,忙道:“妹妹,那里是不是有人在打斗?”

唐小妖定眼观瞧:“不错,还有人叫好呢,我们快去看看。”

雨荷唐小妖加快脚步,转眼即到,穿过人群看到两名男子打得正激烈。

“大哥!”雨荷和唐小妖几乎异口同声,喊完吃惊地看着彼此,莫名其妙。

打斗的两人听见声音同时停下来,跳开转身,“妹妹……”两男子也几乎异口同声,叫完也吃惊地看了对方一眼。

雨荷拉着唐小妖走到白衣男子近前,道:“这是我大哥!”

唐小妖看了白衣男一眼,拉一下雨荷的手,指着旁边留着黑山羊胡的黑衣男子道:“他也是我大哥!”

“妹妹……”白衣男和黑衣男又异口同声,尴尬地看了彼此一眼,没再说下去。

“呵呵……”唐小妖笑出了声,捂着嘴巴笑道:“两位哥哥,你们一个一个的说……”

雨荷笑着对白衣男道:“哥哥,这是唐姑娘!”

白衣男尴尬道:“唐姑娘好!”又对黑衣男拱手道:“唐大侠,真对不起,得罪了!”

黑衣男闻言也对白衣男拱了拱手,接着道:“翠萍,这是怎么回事?”

唐小妖止住笑声,放开雨荷的手,走到黑衣男面前道:“大哥,你干吗一见面就板着张脸?你怎么和雨大哥动上手了?”

“这……”黑衣男欲言又止。

“哎呀!”白衣男子恍然大悟似得赶快道:“可能这是一场误会,真是对不住兄台了!”

黑衣男扭过头,尴尬道:“他把我当采花贼了,追了我一天一夜……”

唐小妖慎道:“老实说,你有没有采花盗柳?”说完就扑哧一笑,笑得前仰后合。

黑衣男怒道:“臭丫头,真不害臊!你再胡说我掌你的嘴!”

唐小妖忙捂着嘴闪开。

白衣男高声对众人道:“大家都散了,没事了,快进城去吧!”

众人这才散去,不一会儿就走了个干净,只剩他们四个人,重新引见介绍,然后边走边谈一同进城。这白衣男子名叫雨湘,是雨荷的亲哥哥,那日白老三在郧阳雨家庄园被释放之后,雨家、武当派和南宫氏家相继派出不少人手再次追查血如意的下落,雨湘请示雨正南宫云之后也带着未婚妻雨莲离开郧阳府东下,边查看雨家布庄分号的生意,边暗中探听血如意的下落,但一无所获。后来到了洛阳,忽然听说李天扬在太极门杀害虚阳道人一事,接着听闻武林盟总管和三大长老带着大批高手北上沧州,然后整个洛阳城都被轰动,纷纷传言沧州发生了惨烈的江湖仇杀,有人把李天扬杀害虚阳道人的经过说的活灵活现,还有就是太极门掌门夏侯恩要在天下英雄面前处死李天扬。雨湘和雨莲商议过后决定立即赶往沧州解救李天扬,他们根本不相信武当一剑李天扬会杀害虚阳道人,出洛阳北上不久就碰到了正在北上的东阳道人、顾北通、顾玉凤及云清仙子铁剑流云夏三娘,于是六人同行。碰面之后才知道武当山派出了大批弟子北上沧州,武当掌门大弟子玉清道长带着玉阳、云阳、纯阳三位师叔和同辈师兄弟数十人及和字辈中的佼佼者十多人就在后面。原因是太极门弟子周猛赶到武当山拜见松阳掌门时已经天黑,东阳道人得知消息后不等松阳道人的安排就连夜下武当山到雨家通报顾北通,恰逢顾玉凤和徒弟汪雪松也刚到不久,顾玉凤救夫心切,执意连夜出发,东阳道人和顾北通只得陪同,适逢李风仙也派出大弟子夏三娘前去了解情况,天亮的时候追上了他们。

昨晚,雨湘一行六人来到献县境内时天已大黑,人困马乏,路过一个小村庄打算找户人家借宿,却听闻有人大喊抓采花贼,雨湘忽然看到一条黑影从房顶闪过,便大喝追了过去,边追边骂。不料黑影轻功十分了得,追了大半夜也追不上,正要放弃的时候黑影突然停住大骂,说雨湘放跑了采花贼,雨湘说他就是采花贼,话不投机当场动手。打着打着黑衣男子又跑了,雨湘十分动怒紧追不舍,今天早上追丢了,也到了沧州地界,于是只好放慢脚步往城里赶。中午在一处镇店吃饭时又见到了追了一夜的黑衣男子,雨湘怒不可遏上去就跟他动手,打了几合黑衣男子又跑了,雨湘咬紧牙关穷追不舍,追出几十地看到黑衣男人正跟一青衣男子动手,并且一剑把表衣男子脑袋给砍了下来,雨湘赶到后黑衣男子对他说采花贼已经被杀了,雨湘冷言冷语嘲讽一番还说他滥杀无辜,于是又打了起来,这一次打了一个多时辰,杀了二百多回合,仍然分不出胜负,黑衣男子大笑几声又跑了,故意钻入丛林兜圈子,哪儿不好走走哪儿,跑一阵等一阵,像是在戏弄雨湘。这更激起了雨湘的火气,下定决心一定要除掉这个采花贼,心一横咬着他不放,折腾到暮色降临才在沧州城外追上,又展开一场大战,雨荷唐小妖赶到之时他们已打了小半个时辰。

这黑衣男子名叫唐松,三十出头年纪,是唐门冼夫人的大儿子,此次带着几名家人出川是奉母命找寻小妹妹唐小妖。冼夫人自唐小妖今年元宵节后离家闯荡以来总是心神不宁,怕她出危险,月前命唐松速速找唐小妖回家。唐松顺江东下,在秭归县上岸,分散家人四处打听,唐松在襄阳打听到唐小妖的下落,寻到南京,又转到洛阳。在洛阳他听闻沧州所发生的事后,灵机一动,心说妹妹喜欢凑热闹没准会在沧州,于是北上寻找。昨晚在献县借宿之时,还没睡下就听到女子的惨呼之声,唐松推窗就看到一人影在隔壁人家的后窗钻出疾走,唐松跳出去上房寻望,这时才听到房下大喊抓采花贼,唐松发现了贼人的踪迹,跳下房就追,没想到他追采花贼,雨湘也把他当采花贼。采花贼走脱后唐松心中有气便跟雨湘动起手来,气消之后又去寻采花贼的踪迹,却无所获,今天中午吃饭时又和雨湘遇上,便又动起了手,打斗之间他又看到了昨晚的采花贼,于是又去追赶,直到赶上一剑结果他的性命,发现这名采花贼挂着太极门的腰牌,从死尸上摘下腰牌揣在怀中,雨湘又赶到,解释不清楚就动起了手。他有心试试雨湘的武功便跟雨湘打斗多时,又带着雨湘兜圈子,这就是之前的经过。唐松对雨湘有一些好感才百般忍让,若不是这样,雨湘可能不是他的敌手。

事情澄清之后雨湘颇感愧疚,唐松却笑言不打不相识。四人一起回到雨荷唐小妖住的客栈,又开了两间房。唐小妖这才发现雨湘仪表堂堂,英俊不凡,他浓眉大眼,一对虎目,高鼻梁,长方脸,面如润玉,齿白唇红,颌下无须,头裹文生公子巾,身罩白色英雄氅,白袍没脚,上绣着松竹梅兰,腰束紫带,金线走边,刺着鸳鸯戏水。他的形态容貌不次于李良,英武神情胜出李良三分,言辞谈吐更比李良老成练达,举手投足颇有几分大家风范。唐小妖悄悄对雨荷道:“你哥哥真是个美男子,比良哥哥更有英雄气概!”雨荷闻言不语,在她手背掐了一下,拉她回房,唐小妖不再言语,跟着离开。唐松和雨湘越谈越投机,几乎通宵达旦,五更天才各自休息。

入夜之后,白云山上云雾缭绕,晚风袭来山中树林瑟瑟发抖,李良和柳良也冷得直打哆嗦,他们隐在大树之后,盯着两丈多远的一块大岩石,借着点点星光和恍惚的月色,可以看到岩石上白色的身影,那是孙秀,不停的踱来踱去。这是白云山西山的后山腰,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孙秀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抬头看看天色,又四处张望,然后摘下腰中的铁笛吹了起来。笛声回荡山谷,如怨如泣,哀伤凄凉,梦中的鸟儿纷纷惊走,飞向半空消失。李良初闻笛风感觉十分动听,很快沉醉其中,渐渐忘了身处密林之中,他好像到了小寒山上的石洞之中,他看到了父亲李天扬,李天扬奄奄一息的身在床上对着他笑,忽然又看到满脸是血的虚阳道人站在床头,虚阳道人恶狠狠地举起宝剑,一剑砍下李天扬的人头,李良二分愤怒,悲痛欲绝,哭喊着扑过去掐住虚阳道人的脖子,要把他掐死。

“玉面郞群,不要再吹了,老夫来了!”

笛声停止,孙秀定眼观瞧,白老三已站在面前,头上好像缠着绷带,笑问:“白剑客,你怎么了?”

李良听到有人说话,忽然清醒,他发现自己的双手正紧紧掐着柳良的脖子,大惊之下赶忙松开,好半天柳良才喘过气来,正要说话,李良轻轻做了个“嘘”的手势,柳良不再言语,满腹狐疑,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白老三口打咳声,恶狠狠道:“昨夜被李良那小子的相好给伤了,总有一天我要把这小子碎尸万段!”

孙秀道:“李良是谁?”

白老三道:“就是李天扬的儿子,他若知道是你使手段让李天扬杀了虚阳老道也会找你报仇的。”

“哈哈,前辈开玩笑了!且说他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会怕他吗?”孙秀冷笑。

白老三道:“不说这事了。我问你,今天的事搞砸了,夏侯恩有何解释?”

孙秀道:“什么搞砸了?夏侯掌门的事可没砸,是你们兄弟的事砸了!”

白老三怒道:“我就不该听信夏侯恩的蛊惑,害得我现在有家难奔有国难投!”

孙秀安慰道:“话也不能这样说。要不是你兄长白万聪急不可耐,白云庄主之位就是他的了,要怪就怪白万聪。”

“怪我什么?”冷喝传来,一条黑影已蹿上了岩石。

“大哥!”白老三叫道。

孙秀忙躬身施礼:“白老剑客息怒!”

白万聪冷冷道:“不必客套了。夏侯恩的目的达到了,我的事砸锅了,夏侯恩有何说法?”

孙秀陪笑道:“呵呵,老前辈不必忧虑!夏侯掌门差我前来就是有事相告啊!”

“说!”白万聪看都不看孙秀一眼。

孙秀道:“夏侯掌门嘱咐两件事,一是白三剑客速离沧州,与我到苗疆隐藏一年半载,二是太极门与白云庄比武之时老剑客及和你亲近的人切不可上场,夏侯掌门说了待他借此机会击败七仙六魔和钟万雄,白万显失去依托,白云庄主之位还是您的。”

白万聪哼了一声,对白老三道:“老三,你听到没有?随孙秀到苗疆躲避一阵子吧,事情完结了你再回来!”

白老三点头,对孙秀道:“那老夫就讨扰玉面郎君了。”

孙秀笑道:“没说的,没说的,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身。”

白万聪道:“孙秀,你的十二断肠曲又精进不少啊!再过过十年八载,只怕老夫也要受你笛声蛊惑了!”

“前辈说笑了!十二断肠曲只对内力不及晚辈的人起作用,前辈的修为晚辈就是再过三十年也赶不上的。”孙秀谦虚道。

白万三道:“那你如何能使你李天扬发狂呢?”

孙秀笑道:“那是他提前中了迷药,我施以银针刺穴,这是苗疆巫医的不传之法,名曰摄魂刺穴术,我花重金习得。李天扬中了我的摄魂术,待醒来后已丧失神智,我再以十二断肠曲之功催他去杀虚道人,就这么简单。”

“此计甚妙!”白老三赞道:“但是李天扬如何能是虚阳道人的敌手呢?”

“哈哈!”孙秀笑道:“夏侯掌门早有算计,在他的茶碗中下了少许软骨散,功力不得施展。这才能够促成李天扬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虚阳老道,他的徒弟同样如此。”

“好歹毒的夏侯恩!”白万聪说道,纵身钻入树林,留下一句话:“你们快走吧,别让白云庄的人发现!”

白老三和孙秀闻言跳下岩石,钻入密林向山下而去。

李良眼睁睁看他们白老三和孙秀离开,有心阻止,但想到自己可能连他们之中任何一人都对付不了时就放弃了,好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柳良这才道:“你刚才差点把我掐死了!”

李良陪笑道:“对不起啊,刚才受了孙秀笛声的蛊惑,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柳良道:“我知道,刚才我的头脑也是一片空白,笛声停止我才发现你正掐住我的脖子。”

李良道:“孙秀这小子可真邪门,以后要提防此人,稍不注意就会为他所趁。但我早晚要除了他!”

李良柳良钻出密林,下了西山,返回沧州城时天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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