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霜，采霜！！”

眼前突然出现许芳菲的脸，所有过往褪去，采霜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着。回过神来一股撕心裂肺的疼席卷全身，采霜再也忍不住，趴在许芳菲身上呜呜痛哭起来，消瘦的肩头轻轻耸动着，许芳菲到唇边的怒火不由全部咽下，轻轻拍着采霜的肩头默默安慰着。

酒店二楼，李红娜冷冷看着楼下的两人，眸中冷光静静流淌，听到身后有声响，迅速换上笑脸转回身。

“长舒，怎么出来了？”

“按照约定，先把合同签了。”云长舒递给李红娜一份两式的合同，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完全没有方才在礼堂时的那般亲昵。

“急什么，这不是还没到两个月吗？”李红娜妩媚一笑，红艳的长裙衬托她的肌肤更加雪白妖艳，纤长藕白长臂推开合同，那份合同只是晃了一下又回到她推开之前的位置，李红娜一怔，嫣然一笑，这会儿终于接过合同，“好吧，云总那么急，那便签了吧，我去拿印章。”

李红娜摇着婀娜身姿朝定下的房间走去，云长舒本想跟过去，鬼使神差停下脚步看向楼下大堂右侧的沙发上，在沙发上，连续碰见两次的女人正抱着她的同伴，似乎在恸哭，尽管离的很远，依稀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

之前在洗手间那一撞，还以为是哪个想要假装偶遇的拜金女，看样子应该是想多了。云长舒收回目光大步流星朝李红娜离开的方向走过去。

在回去的路上，许芳菲通过后视镜看坐在后座的采霜，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一向活泼的采霜半垂眼帘看向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安静的如同一个木偶。

许芳菲犹豫了一下，决定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采霜，其实……云长舒失忆了。”许芳菲看了眼后视镜，见坐在后座的女人看着她，于是接着说道，“五年前那件事情后，他醒过来就失忆了，当时你不愿意听到他的任何消息，所以这件事情一直都没有机会告诉你。”

后座传来一声重重的呼气声，“原来是这样。”许芳菲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采霜头靠着座位，双眼紧闭，脸上浮现一丝疲惫。

许芳菲不再说话，专注的开着车，她以为气氛会一直沉默到回到家中，后边又传来说话的声音。

“菲菲，我刚才是不是很失态？”

许芳菲不否认，“嗯，这个也正是李红娜想看到的，在学校的时候你处处比她优秀，处处压制着她，她早就想看你的笑话了。”

采霜扯出一抹笑容，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内心却酸涩无比，十指无意识揪在一起，骨节分明。她并不在意李云娜看她的笑话，她在意的是，这五年来一直以为如果再见到云长舒她能够坦然面对，看样子她太高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