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当江云和裘莉莎接到了国王旨意,不仅获得了加官进爵,还不得不将假冒的圣女护送入王宫,二人正为此愁眉不展时,跨国两国的边界线,柔然王都的宫城之中,国师也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夜观星象,只见西边空中一道明亮的流星闪过,他大喜过望,掐指一算,喃喃道:“西方有将星陨落,莫不是江先生成功了?”
想到这里他心头大喜,赶忙冲入了国王的寝宫之中。此时,酒力堪堪消褪了一些的国王正迷迷糊糊地醒来,睁眼没有见到圣女,却见到了一脸疲态的国师。
“嗯?寡人这是睡到何时了?国师,你的计策可已经得手了?”伸手挠挠头,国王嘟囔着嘴问道。
国师微微一笑,点头道:“启禀陛下,老夫计策有变。如今,江云先生已用计潜入乌陀军营之中,老夫刚刚观察天象,只见西边有将星陨落。那个如阴魂般骚扰我国的图烈怒,恐怕已经毙命了!”
国王对国师的神算一向很是信赖,如今听到这番话,他当然龙颜大悦,喜道:“若真如国师所言,真乃我大柔然国之幸事也!”刚刚为国家少了一个劲敌喜悦了不到几秒钟,这位迷糊国王忽然话锋一转,喃喃道:“可惜了圣女阿依古娜,这个貌若天仙的姑娘,落入乌陀国士兵手中,必将残受凌辱啊!”
国师还以为国王是在体恤百姓,有着一颗慈悲心肠,为宽其心,他连忙笑道:“陛下多虑了,圣女并没有落入敌手,如今正在后宫歇息。”
国王一听,当即眼前一亮,大喜道:“国师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国师眉头微皱着回答,从国王的语气中,他隐隐听出了一些不对劲。
“如此大好!”国王顿时喜上眉梢,起身整理了一番衣冠,朗声道,“速速宣圣女来寡人寝宫,寡人今晚要她侍寝!”
这国王一没询问国师的计策为何有变,二没探听下一步国家该如何行动,反倒是第一时间关心起了美人来。国师听到这里,也暗叹此君王昏庸无道。
不过,虽然内心无奈,但国师毕竟还是要听命于君主的,他默默地差人将阿依古娜传召而来。此时,圣女也是一脸疲态,双眼中布满血丝,讷讷不安地向国王行礼后,怔怔地站在了龙床前。
这漫长的夜晚里,她对江云的挂念绝不亚于国师,并且她的挂念更为单纯,并不像国师那般忧国忧民。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心爱的男人愿意为自己赴汤蹈火,置身平安之地的她,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默默祷告了。
见到阿依古娜出现,国王显得精神矍铄,上前左右打量了美人半天,啧啧道:“当初美人身在乐官府中,寡人竟是没来得及一览姑娘美貌,只是因为讨厌六弦琴便将姑娘冷落多年。如今女大十八变,阿依古娜姑娘出落得如此惊艳,真是令寡人后悔不已!”
阿依古娜靠着女人的直觉,很容易想到此时国王的心思。但与此同时,她的心思却全在江云身上。愣愣地看着国王,她鼓起勇气幽幽说道:“陛下,你心里在想什么,贱妾很是清楚。不过,若是一日不能见到江云先生平安归来,贱妾便一日不会为陛下侍寝,还望陛下见谅。”
“你……你说什么?”国王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个自己说一不二的国家里,还有人敢这么和自己讨价还价,他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惊奇不已地看着阿依古娜,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江先生对贱妾有知遇之恩,若是恩人陷于苦难中,而贱妾却蒙受王恩享受荣华富贵,贱妾必将心中难安。若是陛下对此恼怒,大可以下旨赐贱妾一死!”话说到这份儿上,阿依古娜已经是有了必死的决心,她双目炯炯地看着国王,丝毫没有露怯,反倒是用她的犀利目光,逼得国王将双眼回避开来。
伫立一旁的国师见到二人相谈不欢,自知自己劝谏的机会到来,便上前对国王说道:“陛下!请恕老夫直言。如今乌陀国丧失三军统帅,边塞军营必然乱作一团,若是咱们起兵奇袭,势必收到奇效。只要端掉了这个要塞,乌陀王都唾手可得!灭了乌陀国,方可保我大柔然万年基业啊!更何况,江先生确实对我国有恩,他设计诛杀图烈怒后,必将陷于危难之中,若是我军及时赶到,或许能救他一命,也可解圣女之担忧。如此一举两得之举,还望陛下早做定夺!”
国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话,被阿依古娜说得愣在那里的国王硬是没听进去多少,不过好在他还没有丧失理智,总算听到了“起兵奇袭”、“一举两得”的字眼。心里一琢磨,若是能一举解决掉乌陀国这个心腹大患,倒也确实是个不错的结果,自己在位期间,也总算能为国家做出点功绩,后世青史也能留下自己的姓名。
再仔细一想,眼下圣女宁死不从,自己急于将肉吃到嘴里,确实不太现实,若是发兵攻打乌陀国要塞,或许真能救回江云,让她彻底服气……
想到这里,转眼又看了看一脸决绝的阿依古娜,国王冷冷地哼了一声,拂袖道:“你们二人,速速离开寝宫,寡人不想见到你们!国师,你即刻便去调兵遣将,奇袭乌陀国要塞;阿依古娜,你就擦亮眼睛等着吧,等我大军救回你那位大恩人,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郁郁寡欢的国王将二人赶出了寝宫,自己一头扎在床上蒙头大睡,仿似这军国大事与他没有半点关联一般。
国师将阿依古娜护送回了后宫,接着飞快地召集一干将领,连夜商讨起了奇袭之策。
天已经亮了,按照乌陀国国王的旨意,江云和裘莉莎即将带着“圣女”进宫。二人一夜无眠,不停地分析着导致宿命结阵未能破除的原因。一直到朝阳升起的时候,江云总算是想通了。
一拍大腿,他震惊不已地说道:“不好!柔然国要派兵发起战争!”
裘莉莎一听,虽然不甚明白江云是怎么推测出这结果的,但仍旧将她吓了一跳。
只听江云仔细说道:“我想了想,这宿命结阵是当初亡国后的国师开辟创建的,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扭转柔然被灭国的历史。我们机缘巧合穿越回来,按理说只要修正了当时的关键性疏忽,也就是杀死图烈怒,便可以阻止这一场战争,可是现在看来,宿命结阵没有被破除,也就是说,战争还没有从根本上被消除!”
“你是说,发动战争的不会是乌陀国,而偏偏是原本处于弱势一方的柔然国?”听到这里,裘莉莎也寒毛直竖,颤抖着声音问道。
江云嗯了一声,神情肃穆地说:“国师是不清楚后世情况的,他一心辅佐柔然国王,想要免受乌陀国的侵扰之苦。如今我们穿越而来,帮他解决了最关键的难点,以他的性格,势必会乘胜追击,想要一举将乌陀国灭掉!”
裘莉莎深深地觉得江云所言有理,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纳闷:“奇怪了,按理说,如果柔然能打败乌陀,不是更能确保他们不再被亡国么?”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江云一把拍在了自己大腿之上,“国师现在一定想当然地认为,乌陀军营已经因为图烈怒的死乱作一团,所以才想乱中取胜。但我们都看到了,在哈尔扎的调度下,这座军营没有丝毫波澜——换句话说,即便乌陀国因为主帅身亡,而暂时放弃攻打柔然的计划,却并不意味着他们军力有所削减,至少,防守住这座要塞是完全没问题的!”
听江云说了这么多,裘莉莎总算醒悟了过来,幡然道:“到时候柔然军队吃了败仗,乌陀国如果又乘胜追击,倒真可能又把柔然给灭了。如此一来,宿命结阵便永远破除不了了!”
江云连连点头:“可不是吗?所以……”他话刚说到一半,二人的神界手机竟同时发疯般地震动起来。此时,俩人手机上显示的文字一模一样。
“终极宿命结阵任务:柔然国已调集五万兵马,分三路朝乌陀国边境要塞快速逼近。虽然要塞中乌陀国仅有三万人马,却足以凭借有利地形大败柔然倾国之军。若战局出现此类结果,乌陀国势必发全国之兵,一举覆灭柔然,从而导致宿命结阵被永久封存,命运干预者江云、裘莉莎将永远无法回归原有时空。
“唯一破解之道:助柔然大军击破乌陀要塞,令乌陀人对敌方军力心有余悸,并令柔然方打消一举覆灭乌陀国之企图,使双方不敢妄言战事。如此,宿命结阵自将解除。”
看到这个同时下派给两人的任务,江云和裘莉莎很快便明白该怎么做了。
显然,即将到来的大战是无法避免的了。他们必须帮助柔然军队击破乌陀国边境要塞,却又不能令他们起乘胜追击之心。由此看来,两人似乎无法站在同一方阵营努力了。
二人相视一望,江云淡淡地说出了两个字——惨胜。
裘莉莎点点头,笑道:“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又要演一场戏啦!”
江云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自己分身假扮的阿依古娜身上,一番思索后,他终于露出了笑意:“圣女这张牌,似乎还可以再打一打……”
还没等他详细道出自己的计划,忽然间,只听帐外传来一阵骚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步步朝着元帅寝帐逼近,一个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地叫嚷着:“大帅!不好了!柔然国发了大军,正朝要塞杀过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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