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百合粥事件后五月。韩辰系北伐夷民大捷。几日后便领着三军速速归去。
七日后,韩辰系抵达国都。城墙上的将士看见这浩荡军队。将士们一个个的面带笑容,明白是大捷。立即开城门迎接。
“大捷!大捷!皇上班师回朝了!!”
整个都城全是这话。韩辰系无奈笑笑,这守城的可谓是机灵。
许多百姓听了这消息,都让出一条宽阔的路,些许将士的家人,老人,妇女,未从军的男人,孩童都纷纷站到这条路的两侧看这军队。
嫔妃们正在凰牡宫向燕宛请安。正聊着家常,一位宦官急忙跑来,向她们说着这消息。燕后喜出望外,跟众嫔妃速速前往贵胥殿前迎接韩辰系。韩辰系率着众将士到龙渊宫,从马背上跳下,和几位将军走到贵胥殿前。
年昔瑶的父亲年铎和燕后燕宛的父亲燕志蕴,率着众臣前来。
燕志蕴道:“陛下此番征战,好生教训了那北夷。今日可得好生为您设宴接风洗尘。”
韩辰系拍拍燕志蕴的右肩,说道:“接风洗尘自是应该,设宴就不必了。”
燕志蕴有些疑惑。年铎则是领会到他的心思:“陛下说的极是。如今还有许多百姓处于水生火热之中。本应减少些不必要的输出,用这钱去资助百姓。想必陛下此次大捷,是命令了诸位将士封口,好省得臣等提前为您准备。”
“还是年卿最懂朕。”韩辰系转身对着身后的将士们说,“这次的大捷,少不了诸位。眼下已入深秋,百乔国的第一场雪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会降临。诸位将士凭功领赏。领了好去顾顾这五月来牵挂你的家人。”他顿了顿,“至于那些逝去的将士们,朕会命人清查他们,再好生慰劳,给他们一笔银子的。这些人,都是英雄,都是百乔国的骄子!”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一片雀跃欢呼。
燕宛轻巧走到韩辰系身边问道:“这些日可是累了陛下了?”
韩辰系摇摇头:“朕若叫累,那将士们呢?他们将那宝贵的性命交于朕,朕何来的‘苦’?”
韩辰系侧头看着燕宛身后的妃嫔,寻找着一个面孔。
她不在。
“瑶贵妃呢?”韩辰系问。
燕宛将右手握成拳,轻叹道:“瑶妹妹前些日子染了病,臣妾便免了她来向我请安,让她在月梧宫好生歇息养病。”
“瑶贵妃病了?”韩辰系问道,“病情如何了?”
“御医说她染了风寒,陛下今日还是别去月梧宫了。让瑶妹妹安心养病,待她好了再见也不迟。”燕宛说道。
“可……”韩辰系还未说完,燕志蕴便附和几句:“陛下,燕后说的也无道理。何况陛下不能只宠瑶贵妃一人,陛下应雨露均沾!”
“……”站在一旁的年铎面色沉重。他似乎是看透了,却也无从过问。
“都得看你的造化了。”年铎小声说道。
年昔瑶歇在美人靠上,脸色苍白。
“陛下今日可是?”年昔瑶望着窗外问道。
“是。娘娘怎知的?”小棠站在年昔瑶身侧,不解道。
年昔瑶指指被关在金丝笼中的彩雀:“系哥哥告诉我的。”
小棠微微点头:“那娘娘可跟陛下说了百合粥这事?”
年昔瑶摇摇头。
她最懂韩辰系,也最知他的性子。若将这事告诉他。他必将为她讨来公道。无论如何都要将那燕宛废掉。可他登基不过几年。在这朝中最需的还是燕宛背后的势力。她怎敢告诉韩辰系?
“母妃!”远处传来韩迟覃的呼喊。
“覃儿回来了。”小棠听见那熟悉的声音,便向门望去。
韩迟覃露牙笑道:“母妃,今日先生可表扬了覃儿!”
“好,真是母妃的好儿子。”年昔瑶摸摸他的头。
“覃儿快将今日学的书,背给母妃听。母妃最喜你背书了。”
“好!”韩迟覃说道。
韩迟覃背得书声琅琅,年昔瑶不时微微点头附上勾唇一笑。
安建七年,韩迟覃多了个妹妹——韩穗璃。韩穗璃可是鬼马机灵,众多公主中,韩辰系最宠的也就属她。
又几年,韩迟覃十二岁了。
一日午时,他刚从先生那回来,准备向年昔瑶背背今日所学之书。却听见年昔瑶一直咳嗽。
“母……”韩迟覃本想推门冲进去,突然听见小棠的话,便准备继续听下去。
“娘娘……娘娘!”小棠急忙找出一条锦帕递给年昔瑶。
年昔瑶接过锦帕,咳嗽着。片刻后将那锦帕递给小棠。
“血……”小棠见着这锦帕上的一滩黑红,慌张道,“娘娘!”
“本宫没事。”年昔瑶略带无力地说。
小棠急出泪珠,这怎可能没事?
“若不是当年燕后送的那碗百合粥,娘娘的身子也不会这么弱。都怪那恶毒的女人!”
“小棠……”年昔瑶止住了她的话,“小心隔墙有耳。再怎么说,她也是这百乔国的皇后。她嫉妒系哥哥独宠我是应该的。谁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整日与她人相会,将自己留在那冷清的闺阁里?”
“可她是皇后,不应当多些宽容与仁慈吗?”小棠问道。
“这后宫的女子,谁又是清纯的。”年昔瑶叹道,“罢了,她留我条命苟延残喘。我也要将它过完。或许还剩几年吧……”
“三皇子?”门外一位婢女端着午膳,看见韩迟覃站在门外问道,“三皇子不向娘娘背书了吗?”
“……”韩迟覃冷哼一声。心想:真是倒霉,碰着这婢女。
屋中小棠与年昔瑶听见这声,止住了谈话。小棠朝房门走去,刚推开便看见远处韩迟覃的影子。愈来愈小。直到消失在那宫门。
“哒哒……”韩迟覃快步跑着。
“为何你这等女人还能坐拥后位?”
“为何你要害我母妃?”
……
无数个问充斥着他的心。他没有办法杀掉燕宛,他太弱了。弱得就连自己的母妃也保护不了。
忽然想起自己四岁时,母妃躺在病榻上,自己还天真地以为,母妃仅仅是因自己而气着了。原来不止自己,还有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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