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宋安走时身上就只带了一些碎银子,昨晚在客栈住了一晚已所剩不多。此时她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歇息。看着钱袋里不多的银子,她站起身上马,此处离月城不远,去吃完午饭后接着赶应该可以到逸城。到了逸城,离风国边界就不远了。
夏宋安心里盘算着,骑着马继续赶路。夏宋安一路疾驰,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月城,她在街边找了家饭馆,店小二将马接过去牵到一旁的马厩,给马喂了些稻草。
夏宋安走进客栈,点好菜就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她正准备抬起喝一个人就坐在对面,她抬眼看去,赫然就是那天在王府里的阮赐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夏宋安只看了一眼,就抬起茶喝了一口,喝完才慢悠悠地开口。
“赐王殿下还敢来,不怕我杀你?”
阮赐笑出声,“本王敢来自然就不怕,倒是你,问阮墨璿了吗?”
夏宋安听到这眼神闪了闪,“我问不问与你何干?”
“自然有关,当时阮墨璿可是告诉我让我派人杀的。”阮赐自己也倒了杯茶开始喝。
“阮赐,我放你一次不代表我会放你第二次。”夏宋安看阮赐说着此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语气也冷了下来。
“你放我一次,就会放第二次。”阮赐不以为然,反而笑着看着夏宋安。
夏宋安一听,迅速站起身撑着桌子一个翻身就站在阮赐身后,抽出腰间的短刀搭在阮赐脖子上,刀口处冒出一些血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夏宋安的动作太快,左善反应过来也伸手准备拔出剑,此时阮赐将手抬起来,示意左善停下动作,左善看见,将拔出一半的剑放了回去。
“你自然敢杀,但你不会杀。若我没猜错,你还叫阮墨璿别派人来抓我吧。”
夏宋安听了一笑,“我现在就是想杀你呢。”说着,夏宋安的手又用力了一点。阮赐见此,也不动作,任着血流下来。
“你要杀我现在可不行,这么多人看着,你今天怕是走不成了。”
夏宋安抬眼看了四周的人都用惊异的眼神看着她,她将刀收了回来,也不管刀口上还有血,就将刀放进刀鞘,又坐下继续喝茶。
两人都没有说话,不一会儿店小二就将饭菜端了上来。夏宋安拿起一双筷子就开始吃饭,阮赐没有饭碗,但也拿起一双筷子开始自顾自夹菜吃。夏宋安看着阮赐准备下筷子夹菜,用自己的筷子夹住阮赐的筷子一扭,他的筷子就掉到桌子上滚到地上。
阮赐看见也不恼,看着夏宋安开口,“小二。”
“客官。”店小二从另一桌跑过来。
“将这姑娘点的菜也给我上一份。”
“是。”
阮赐就坐在夏宋安对面看着夏宋安,夏宋安就一直看着桌上的菜吃饭,一眼也不看阮赐。等阮赐的菜上来时,夏宋安已经走到门口准备结账。她拿出钱袋正准备付钱,猛然想起什么,又退了回来,坐在原来的位子。阮赐见去而复返的夏宋安,有些疑惑。
“郡主还有何贵干?”
“我们做一笔买卖,你脖子上的伤口一会需要去包扎,我这有一瓶止血粉,我先卖给你。”
阮赐听到这笑了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个,你需要多少钱?”
“你看着给就行。”夏宋安也不知道这止血粉值多少钱,只是她难免受伤,后来阮墨璿就给了她这个让她随身带着。
“止血粉你就自己留着,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也当是报那天王府的救命之恩。”说着,阮赐从左善那里拿过一张银票。
夏宋安闻言,将止血粉揣回兜里,“我只要你身上的碎银子,不要银票。”
“好。”阮赐将银票递给左善,又接过左善的钱袋递给夏宋安,夏宋安接过钱袋,将钱袋放好,站起身看着阮赐。
“这钱我有机会再还你,你的救命之恩,可不是这些银子就能还的。”说完,夏宋安就走向门口,夏宋安看着掌柜,指着里面坐着的阮赐说,“他付钱。”说完就走出门走向马厩。
夏宋安将飓风解开,一跃而上,就朝着逸城的方向去了。
饭馆里左善看着阮赐的伤口,开口问,“殿下,你的伤口......”
“无妨。”此时阮赐脸上不再有方才面对夏宋安的戏谑,而是变得阴冷。
“殿下,方才你为何不让属下动手?”左善有些不解。
阮赐闻言,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因为,她对我还有用。”
没有你,我怎么扳倒阮墨璿?这句话阮赐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中想。
夏宋安走的是官道,官道虽然没有小路近,但安全。还有就是,官道隔着一段路就会有旅店,到了晚上也方便休息吃饭。
夏宋安一路疾驰。她骑着马到了一家客栈门口,抬眼看已经快要被山遮尽的太阳,手往后一勒缰绳,马前蹄抬起,嚎叫出一声,身形一转,就面对着那家客栈。
青楼?夏宋安一看这客栈名字,不免有些惊讶。这客栈看着可是雅致得很,怎的是青楼?
夏宋安看了,准备和飓风继续走。这时候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哎哟,客官,别走啊。”
夏宋安回头看走出来的人,虽然穿着青色的衣服,却画着一脸妩媚的妆容,眼角有一颗泪痣,甚是妖娆。夏宋安不说话,回过头就准备走。
那女子见夏宋安准备走,忙开口,“诶,客官,您可别误会啊,我们这是正经客栈,这名字是因为我喜欢青色才这样取的。”
夏宋安听了,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下了马,将马牵进客栈,那女子见夏宋安下来了,顿时眉开眼笑,“小天,快出来把马牵到后院马厩去。”
说完一个男子就从里面跑出来,“好嘞。”
那男子正欲从夏宋安手中接过马,夏宋安却躲开了。
“我的马性子有些烈,你带我去,我自己喂。”
小天看向那女子,那女子却一脸春风,“小天,还不快带客官去!”
“是,青姨。”
夏宋安跟着小天去了马厩,将马拴住喂了些草料就回到了前厅。她订了一间房,点了些菜就到二楼上的房里。
青姨给她的房间是靠着后院的这一边,从窗户看下去就可以看到马厩。虽然马厩在这味道可能会有些大,但后院种了许多花草,花草的味道掩过了马厩的味道。
夏宋安站在窗户边看马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夏宋安回过神来,走到门边开了门。
“来,这是你点的饭菜。”青姨将饭菜端进了房间,放在了桌子上。
“我们店里的厨子可是一流的,这几道菜都是她的拿手好菜,你尝尝。”
夏宋安觉得青姨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在哪里,“我知道了,谢谢。”
夏宋安这也是变相地下逐客令,青姨自然听出来了,边说边走出门,“那客官你慢慢吃,等明早会有人来收拾的。”
“嗯。”夏宋安说完就就将门关上了。
夏宋安到桌子旁坐下,将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她吃了一口饭,又将筷子放下,走到床边将窗户关上。
夏宋安重新坐到位子上,摊开掌心里面有一张纸条,这是刚才青姨悄悄递给她的。夏宋安打开纸条,看了之后将纸条收起继续吃饭。
吃完后夏宋安洗漱之后就躺下睡了。
到半夜,夏宋安的屋顶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但夏宋安却没有半点醒的迹象,依旧保持着刚开始的睡姿。
不出所料,夏宋安的窗户被打开了。一个黑衣人轻轻跳进了房间,夏宋安翻了个身,那黑衣人以为夏宋安要醒了,急忙伏在地上,过了一会黑衣人没有听见动静,慢慢抬头看床上的夏宋安,见她还睡着,又站起身向窗外比了个手势,顿时,屋顶上又传来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黑衣人拔出短刀,走向床边。到了床边,手迅速一落,刀尖直刺夏宋安的脖子,这时夏宋安赫然睁开眼睛,迅速往里翻了一下,那人的刀落在床上,扎进了木板里。
夏宋安一跃起身,拔出腰间的短刀,刺向黑衣人,那黑衣人也不去取刀,拔出腰间的剑也刺向夏宋安,夏宋安在剑即将刺到她时,一个转身,一刀刺在黑衣人的肩膀里,那黑衣人下意识松开手中的剑,夏宋安迅速弯腰将剑拿住,那黑衣人借此间隙,迅速跑向窗边。
夏宋安见状,急忙跑去按住黑衣人的肩膀一把拔出短刀。那黑衣人的肩膀血顿时喷涌而出,倒在了地上。黑衣人倒地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夏宋安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两个拿着剑的黑衣人,夏宋安准备从窗户跳下去,但借着月光,她看见了院子中在马厩里藏着黑衣人,她大概看了一眼,最少也该有六个,定是料到她会跳下窗户,才在后院安排了这么多人。
夏宋安转身,手中的短刀还在滴血,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弯腰捡起他的剑,扔向门口的两个黑衣人。两个黑衣人一躲,剑就落到地上发出一道响亮的声音。
夏宋安借此跑向窗边,拿起方才那黑衣人的短刀,又扔向其中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躲闪不及,被刺中了心脏,一瞬倒地。
夏宋安练短刀可是练了八年,特别是在遇到阮墨璿之后,阮墨璿教了她许多东西,长进得特别快。
此时另一个黑衣人见同伴倒地,将剑放在地上敲了三下,等夏宋安反应过来,院子中已经传来脚步声,夏宋安看向窗户,已经有人快进来,夏宋安勾起嘴角,将短刀放进刀鞘,跑向门口直冲向那黑衣人。那黑衣人见夏宋安的动作,不知作何反应,夏宋安一脚踢开黑衣人放在地上的剑,手伸向黑衣人腰间拿过黑衣人的短刀,又用手肘直抵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往后退了几步,咳嗽起来。
夏宋安迅速跑出了门,但她没有往外跑,而是躲到了隔壁的一间房里,她关好门,走到窗户边悄悄打开了窗户,却不料床上传来一道男音。
“你们打了那么久,现在还准备到我房里打?”
夏宋安有些诧异,按理说不应该听得见,只有剑落地的声音比较大,但他却知道打了很久。夏宋安看向床上侧躺着的男人,穿着里衣,一手撑着脑袋。夏宋安脑海里将他与妩媚这一个词联系起来。
夏宋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拉回思绪,又看窗边,见院子中藏着的人都走了,她回头对那男子说,“多谢。”说完就跳下了窗户,打开了后院的门,骑着飓风就走了。男子站在窗边看着夏宋安走了,脸上勾起一抹笑容。他将手放在窗户上,却感受到一阵粘稠。他抬手一看,是血,还有些温热。那小东西受伤了?
夏宋安并没有走远,而是到了客栈对面的树林里,她在里面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手臂上的伤口,夏宋安撕下衣服的一角,将伤口捆起来。现在只能在这等到天亮再回去。
夏宋安在树林里坐了一会,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夏宋安站起身,正准备上马,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别跑了,是我。”夏宋安松了口气,看向进来的男子,赫然就是刚才的房中的男子。
他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玉瓶,走向夏宋安。夏宋安看着他,虽然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但夏宋安也没有很相信他。
“你不用这么警惕,要不是看你还没有请我吃饭,我才不来救你,他说着一把拉过夏宋安,把她按到地上坐着。夏宋安竟然顺着他坐下,他拉过夏宋安受伤的手,解开了布,看了看。
“飞镖割的,还好伤口不深。本公子可是把自己的灵药都给你了。”说着,那男子打开玉瓶,里面是白色的药粉,倒在了夏宋安的伤口上。药粉倒在伤口上会有些火辣辣的疼,但夏宋安却面无表情。
那男子有些惊讶,一个女子竟然没有缩手。
“你叫什么名字?”
夏宋安抬眼看了一眼那男子,反问。
“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自然知道夏宋安这是不愿意讲,“本公子只是说你欠我一顿饭,你名字都不告诉我,我怎么找你?”
夏宋安不说话,过了一会,才悠悠开口,“宋安。”
“哦,我叫千甯。咱们俩可是算认识了,你别跑了啊。”
夏宋安抽了抽嘴角,“不会的,明天我就请你吃饭。”
“好啊,小安安。”千甯说完,手中的动作也停下了,“好了,你伤口别碰水,等天亮应该就不会痛了。”
“谢谢。”
“我这人最不喜欢听的可就是谢谢,来点实际的吧,我救了你,你不如以身相许?”千甯桃花眼一勾,弯起嘴角,对夏宋安说。
夏宋安听了,叹了口气,“今日的恩情,我日后一定会报。”
千甯也不再逗夏宋安,“好了,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走了,回去吧。”
夏宋安听了,有些疑虑,还在犹豫,千甯又开口。
“我叫人看着的,有人回来,会跟我发暗号的。”
夏宋安听到这才觉得安心,正准备去拉马。千甯一把将马的缰绳拉过来。
“一匹好马啊,它叫什么名字?”
“飓风。”夏宋安看千甯拉过马,也没有说什么,就走向客栈。
现在天已经快亮了,夏宋安已经没有了睡意。她从后院进去将马拴住之后,就坐到了前厅。此时老板娘也走了下来,她依旧穿着昨日的衣裳,一看也是一晚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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