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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沉沉烬如霜之润玉的提子》第19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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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的翘首以盼,终于等到了润玉回来的消息。

也同时等来了润玉要求退婚的消息。

梁缇站在宣德殿里,全身冰冷,如坠冰窖。

为什么?

他不是说等他回来,要带自己去听曲儿,去逛市集吗,不是说日后嫁到张府,他必不会拘束她吗?

为什么她要嫁了,他却不要她了。

梁缇从未想到,自己满心的欢喜和期待,在四日焦灼的等待后,是以这样的方式被狠狠碾碎。

“为什么?”梁缇抬头望着自己已经满目沧桑的父王。

“说是看上了一个民间女子,还自私下了聘遣了人去迎亲,张丞相骂了打了,罚跪在祠堂一夜了,无法只能上了道请罪的折子,想废掉婚约。”梁王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好像每说一个字就像是捅进自己心口的一把刀子。

“父王,我想见他,想出宫见他。”梁缇没有想到自己在巨大的震恸之后,竟会如此冷静。

“缇儿,父王不会答应的,你……”梁王还没说完便在梁缇满是凄寒的目光下,沉重地叹了口气,“去吧。”

终于,自己终于求得父王允准,可以堂堂正正地出宫了。

芳草陪着公主坐着马车一路驶出了宫门,这是公主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却以这样悲寒的方式实现。

一路,梁缇不语,芳草也不语。

张府一如王宫一样罩在了一片阴郁里,侍从噤若寒蝉,张丞相还跪在宣德大殿外,一个上了年岁的老管家领着梁缇一路往祠堂而去。

梁缇一眼便看出那个自己魂牵梦绕的背影,他挺直着脊背,身上单薄的素白中衣是一道道染血的鞭痕。

他就这样跪在祖宗牌位前,无声而固执地抗争着。

父王说,他看上了一个民间女子,什么样的女子,让他以至于违逆圣命,不守婚约,悖逆祖宗先祠也要娶呢?

还是,因为自己真的如此不堪。

“润玉。”梁缇略带颤抖的声音轻轻唤着那个跪着的少年。

那僵硬的背影猛地一怔,却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没有转头,没有言语,一味地跪着。

“你想娶的女子人,是谁?”梁缇艰难得说着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逼着她没有活路。

良久的寂静,香烛烟雾缭绕,让这场景显得那般不真实,她和润玉,缘何会走到此等地步,昨天,昨天他还是她梦中的良人啊。

“徽州歙县,锦觅。”润玉声音嘶哑,却一字一句很清晰。

“她是有倾城之姿,还是性格可人,亦或是颇有才情?”梁缇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只是她就是想知道,就是想知道锦觅何人,能让润玉失了魂魄丧了心神的想要她。

“若论美貌,公主不输于她,未闻她有才情,性格也是未知。”润玉跪在,声音清冷。

他又变成了那个清冷疏远的张公子了,他也不唤自己阿缇了,他淡漠的叫自己公主,一个他不想娶甩不掉害他跪了一晚上祠堂的公主。

“你都不了解她,便铁了心要娶她吗?”梁缇越发觉得自己可笑,要说了解,润玉又何曾了解自己,还不是要娶自己吗。

梁缇后悔自己那般问他。

“我未曾见过她,只是,只是在徽州见过她的画像,而后被陛下匆匆召回。”润玉似乎并未觉得这个问题有何不妥,清清淡淡地继续说,“我原以为自己梦里那女子不过幻影,如今才知世上真有此人,润玉虽未见过她,但好似已经与她生活了十余年,只是如今终于寻到了她。”

“公主,若我不曾见到那画像,公主会是我此生唯一的妻,但是见到了,润玉只能遵从本心。”

润玉微微歪头,梁缇看着他俊美而疏冷的侧颜,耳边回荡着他得话,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嫉妒和爱而不得是多么致命的痛,她从未体会过这般令人窒息的难过和绝望。

只是一幅画像,他便抛弃了她。

“我想看看那幅画。”梁缇攥着拳头坚持着,她怕自己一松拳头,心就会疼死。

润玉犹豫片刻,从袖中掏出一个画卷,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身旁。

芳草忍着泪和愤怒,颤颤抖抖地拿起那个画卷递给了公主。

梁缇展开画卷,薄薄的一张纸上,是一个身着粉衣的娇俏少女,目如秋水,眉若远黛,巧笑倩兮地望着看画的人,少女身后似是一个牌匾,隐约写着“棠樾居”三个字。

“张公子说我美貌不输与她,实在是谬赞了本公主,如此绝色,难怪公子一见倾心。”梁缇再也控制不知自己言语里的颤抖,闭着眼转身决绝道,“既如此,我成全你。”

说完扶着芳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张家祠。

润玉身体微微颤抖,终究没有站起身来,任由梁缇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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