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互相打趣着,喝酒聊天,将前几日身子里的疲乏一扫而空。福典结束,踏月而歌,各自心满意足的回房歇息了去。
念稚攥着手中的玉带,酒意仍未消退,迷蒙间仿佛回到方才酒杯倾倒那一幕,自己迷迷瞪瞪并未后退,谢楫羲便渐渐靠近,一点一点,那双唇便覆上了自己的——
“啊——”念稚猛地坐起,面上通红,胡乱的甩着被子,自己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想这些啊!可是越激动那想法便越清晰,甚至连唇上都像记得那触感似的。
“小姐,你没事吧。”乐荷听到念稚喊叫,立马冲了进来,只以为小姐出了什么事情,不想她坐在床上满脸绯红,玉指轻点着自己的红唇,一副迷离而若有所思的模样。乐荷看着这副场景不觉了红了脸,小姐这不会是......思春了吧?
念稚见乐荷进来,心中羞赧更觉慌乱,一下子将自己蒙在被窝里,闷闷道:“无事无事,我只是做噩梦了,你快去睡吧。”
乐荷捂嘴偷笑,赶忙退了出去,只留念稚一人在房里忧愁。
自己竟然对谢楫羲起了色心,念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脑子里却满是他的模样,折腾了半宿才沉沉睡去。
起床的时候自然顶着两个黑眼圈,纪亥笑她昨晚不知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去了,念稚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他,只坐在桌前慢吞吞的喝着稀饭。
“没有休息好么?”楫羲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押解的队伍还未至荀岭,我们可以在这里多休息两日。”
念稚反应有些迟钝,并不回答他的话,只瞧得对面那人慢条斯理的喝着白粥,热粥送进嘴中,薄唇沾了水光,变得红润起来。
也不知道这一瓣唇尝起来是什么味道,念稚盯着谢楫羲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想着,直到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事情时,她才震惊的撇了碗筷,猛地站起身来:“我吃饱了!出去消食!”
瞧这人面红耳赤的飞奔而去,众人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念稚在街上游荡了半天,心中郁闷仍是不解,随意钻进了一个茶馆,喝茶听书发着呆。
说书人正说到寻钗记,寻常书生与小姐的爱情故事,念稚却渐渐听入了迷,就连身边站了个人也未曾发现。
“是你,你就是昨天抢了我发带的那个丫头?”
念稚闻声抬头,眼前这人不是昨日的刘湘是谁,真是冤家路窄,念稚闲闲道:“第一,是你抢了我的发带,第二,我不是什么丫头。”
刘湘昨日吃了亏,心情本就不好,如今听念稚对她说话态度如此傲慢,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的发带?那明明是公子的发带!哦,我知道了,你也喜欢公子是不是?”
“怎么可能!”念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急的反驳,惹来了旁观人的注意,“我才不喜欢他!”
“那你昨日为何要坏我好事?”刘湘皱眉,一双凤眼瞧着面前的姑娘异样的神态,心中明白了七八分,于是激将道,“你若是不喜欢,便带我去找他。”
“我为何要带你去找他。”念稚轻哼。
“那你就是喜欢他,不愿别的姑娘去见他。”
“当然不是!去就去!”念稚一时嘴硬,想着便是见一面,楫羲也不会对她起什么别的心思,于是领着刘湘往客栈走去。
敲了敲房门,念稚心中企盼着几人不在屋内,却没有应验,平安开了门,见念稚身后带着的刘湘,不由愣了愣,却还是礼貌的将二人请了进来。
两个姑娘进屋时,楫羲正在窗边作画,见到刘湘,笑着向念稚问道:“阿稚,这位姑娘是?”
看来昨日他都没有记住她,念稚不觉有些好笑,正拿着腔调准备介绍一番。却见刘湘并无尴尬神色,反而有礼的回道:“小女子名为刘湘,昨日与公子在福典上见过的。”
楫羲略带歉意的轻笑,便命念稚去沏壶茶水招待刘小姐。念稚自是不愿,这谢楫羲怎么这么不会看人眼色,朝他挤眉弄眼半天都毫无反应,念稚忿忿,只能去沏茶。身后又响起刘湘的轻笑:“原来这位姑娘真的是个丫鬟啊。”
念稚胡乱的沏了茶水,端回来时二人正站在桌边谈论着书画,郎才女貌,看上去竟有些般配。心中更是不满,于是快步走上前去,重重将茶杯放在桌上,阴阳怪气的说道:“刘小姐,喝茶吧。”
“哎呀,这茶水都溅出来了,打湿了公子的画作可怎么办?”
念稚低眉,果然见方才自己放置茶杯时,溅出的几滴茶水打湿了桌上的画作,正生出些自责,抬头却见刘湘皱着柳眉,似是万般心疼,就要用手绢去拂那水滴。心中又不屑起来,这般惺惺作态给谁看呢。
就当那绢巾要沾了墨水时,楫羲适时的阻止了她:“练笔而已,小姐不必惋惜。倒是我家这个丫头毛躁,让小姐见了笑话,也该好好管教管教了,如此倒要请刘小姐回避一下了。平安,送客!”
刘湘本准备将沾了墨的手绢赠与他,借机展开一段情缘,却没想到如意算盘没打成,倒被人领了出去,一时未反应过来,竟连下次再见的话语都未说出。
“不知少爷准备怎么管教我呢?”屋内桌边,虽瞧得楫羲把那刘湘请走,念稚却仍是不满。
楫羲却笑:“阿稚,你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本就是我做错了。”念稚侧头瘪嘴道。
“你为什么生气?是因为方才那个姑娘?”
念稚被他戳中了心思,气恼着回头反驳:“我为什么要因为她生气?”
“这我就不知道了。”楫羲挑眉微笑着,一点点朝她靠近,眼睛里盛满了笑意,“或许,你自己想想?”
眼见着他慢慢靠近,昨天晚上现实与想象中的场景交汇在一起,让念稚一瞬间失了心神。
不要后退。
念稚这么跟自己说着,她紧紧盯着谢楫羲的唇瓣,只觉得自己就要呼吸不过来了。而后那两片唇瓣一张一翕,微动着,谢楫羲的嗓音就在自己耳边响起:“阿稚,你在看什么?”
那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念稚愣愣的回答道:“我在看你的......”
楫羲愣住:“...嗯?”
“砰——”是茶杯翻落的声音,茶水倾倒在画纸上,同墨水混合在一起。就像念稚轻踮起脚尖送上前的嘴唇,与楫羲的碰在了一起。
柔柔的,凉凉的,比想象中更真实的是他的鼻息,带着兰草的气味,念稚贪恋的深嗅着。
那一瞬间,她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一直在逃避的,自己是喜欢他的吧。
喜欢,谢楫羲。
想清楚了的一瞬间,念稚就开始后悔起来,欲往后退去,双唇就要离开。谁知腰间却被人搂住,一个大力念稚便贴上了他的胸膛。
念稚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却看到谢楫羲眸中浓墨流转,嘴唇便贴得更紧了。条件反射的想要后退,那人另一只手便按住了念稚的后颈,迫使她抬起头来。
正在怔楞间,兰草的气息更盛,楫羲的唇舌便携着一声轻叹探入了念稚口中。由浅至深,细细品味着。
念稚圆睁着杏眼,紧绷着身体,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舌尖的每一次触碰都让她像触电一般,她颤抖着舌根迟钝的想要逃跑,却总被对方给抓住。
“阿稚,闭上眼睛。”
那人总算是退了出来,双手却搂的更紧,在念稚耳根旁叹息。
念稚脑袋已有些浑噩,根本未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原本清澈的眼眸中泛起了柔波,水光粼粼。
楫羲轻叹一声,眸色更暗,他抽出一只手盖住她的眼睛,笑了起来,声音似有些无奈:“阿稚,阿稚......”
眼前突然的黑暗让念稚清醒了一些,还未动作那人的唇舌却又压了上来.......
平安正送了那刘小姐出了客栈,正要回房间,却见元宝那家伙呆立在门前,不解问道:“你在屋外做什么?”
“现在,不能进去。”元宝看了平安一眼。
平安被那目光瘆得慌,抖落了鸡皮疙瘩只以为他又在耍自己,正准备硬闯进去。却被纪亥打断:“你进去可是要坏你们主子的好事?”
见他笑的猥琐,平安总算是有所领悟:“主子这么快就......”
“不不不,可是念稚姐姐主动的。嘿嘿嘿,若不是珍惜自己这条小命,我可想在那梁上多看一会儿。”
小姐主动的?平安有些错愕。
真不愧是少爷,下一瞬间他又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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