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松子满脸愁苦之色,似乎想起了当时的窘境,说道:“在那地方,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这样,老道士又浑浑噩噩地过了七年。”
陆为霜问道:“师父,您老人家最后是怎么出去的?”
云松子愁容更甚,说道:“唉,为师被困十年之后,某一天,老道士正在湖中捉鱼,忽然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响。这一下可把老道士吓得魂飞魄散,连手里的鱼都扔了。”
他干咳两声,说道:“你们莫要笑话为师。若是你们自己独处十年,遇到生人,也必是这般模样。”
“为师赶紧回头,见背后站着一个少年,个子不算高,满头白发,样子还算端正。老道士还以为他也是不小心摔下来的,心中颇有同病相怜之意,说道:‘这位小友,莫要慌张,贫道有礼了。’”
“谁知那少年却极为无礼,他看看老道,说:‘这地方竟然有人,你在这里多久了?’为师心想这少年怎地如此不懂礼数,说不定是刚从山上跑下来的小妖,便说道;‘贫道久居于此,小友既来到这里,恐怕也是难以离开了。’”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堂堂玄仙,竟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实属无能。’老道士当时心中惊疑,就问:‘小友不知道是那座仙门的道友?’那人说:‘看你身手不错,若能接我十招,就告诉你姓名也无妨。’”
“为师心想这小子如此狂妄,便要好好教训他。我和他交上手,斗了几十招......”
齐素娟似乎想了了什么,说道:“师父,那人可是临湖先生的大弟子,号称‘东平一剑’的银发仙?”
云松子摇头说道:“那东平一剑为师曾经见过,并不是他。当时,我二人恶斗几百回合......”
陈思全说道:“那是不是长白山的那位六耳道人?据说他白眉白发,白衣白履,仙风道骨,气度非凡。”
云松子“呸”的一声,说道:“当然不是,那小子有个屁的气度!我和那混小子鏖斗几千回合,那小子虽然狂妄,手底下倒是真有几分本事,最后为师一时不慎,被他乘空偷袭,以半招之差落败。”
陆为霜说道:“师父法力高深,那人难道是五大仙门的人?”
云松子摇头道:“那人侥幸胜了,更加狂妄,说道:‘看来你还有几分本事。我的名字是白泽,你可要记住了。’”
冯才书站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听道“白泽”二字,脸上微微变色,说道:“白泽?莫不是让颜愁师弟前来拜师的那人?”
陆为霜问道:“大师兄可知道这白泽是何方人物?”
冯才书说道:“我曾经偶然听人提起,说此人本领极高,剑法超群,并不属于任何仙门,平时独来独往,踪迹不定。”
云松子说道:“为师却是孤陋寡闻了,当时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那个叫做白泽的少年本领虽强,却还未臻大乘仙境,那派头却是十足,好像烛龙白凤都不放在眼里。老道便向他通报姓名。当时他说道;‘云松子,你想不想出去?若是想出去,便要为我做三件事。这三件事件件都是十分艰难、纵使赌上性命也未必能成功的棘手之事;若是不想出去,就继续待在这里,等到你功成圆满,渡劫化圣之时,便可从这里脱身而去。’”
“老道士当时只求脱身,哪里顾得上别的?当时为师便说道:‘贫道只求从这里出去,别说是三件,便是十件百件也答应你了。’那白泽果然信守承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为师从那鬼地方送了出来。”
“老道重见天日,当时真是恍如隔世。本待先回山与云霞师妹和你们相见,谁知道白泽却说:‘这第一件事,便是即刻前往天姥山,在那后山的山洞之中,有一样东西,你把它取出来。’”
“为师当时觉得奇怪,便问:‘要取何物,怎样上山?’,你们可能不知,那天姥仙山是天下名山,山上妖仙高手如云,若无引见,怎能擅闯?”
“白泽说道:‘现在已经不必通报了,你到了那里就知道。我现在不便出手,只好假手于你。你取了那物之后速速离开,找个地方藏好,三五年内不要露面。’老道心想既然承他帮忙脱出困境,只是取东西这么一件小事,举手之劳而已,又何必推辞?于是老道便满口答应,接着前往天姥山。”
陈思全说道:“弟子曾听说,天姥山三仙皆已臻大乘仙境,修为通天,三仙座下更有数百名弟子,声势浩大,最近数十年来隐隐有与五大仙门抗衡之势。”
云松子叹道:“你说的不错,可惜为师赶到天姥山之时,看到却是另外一副景象。那里就如遭了一场浩劫,山川崩毁,古树倾倒,飞尘掩日,狂风肆虐,楼阁变成瓦砾,殿宇化为齑石。天上风卷雷动,应该是有人在斗法,但看这山上情景,这天姥仙山,现在恐怕已经覆灭了。”
冯才书、陈思全、陆为霜等人闻言,都是大惊失色。
陈思全说道:“这怎么可能?天姥山数百名妖仙,更有三位大乘元圣仙,就算是联合咱们秦岭十大仙门,倾十派之力,恐怕也难以攻下天姥山,到底是何人有这种能耐?”
云松子说道:“说来惭愧,为师并没有见到。当时天上不断落下雷电,老道士被击中两次,差点就交待在山上。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便急急忙忙赶往后山,在那里树林隐蔽之处,找到了一个山洞。说是山洞,其实也就是一个小小坑洞,方圆不过数尺。为师在那洞里仔细找寻,终于找到了此物。”
齐素娟问道:“师父取到此物,为何不交给白泽?”
云松子说道:“为师当时并不知道这就是天地至宝无量刀,原是想交给白泽,可是自从湖边离别之后,他就踪影全无,这让老道怎么交付?为师刚从山洞出来,忽然有一人从天上坠下,落在为师旁边。为师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个少女,身受重伤,生命垂危。老道士心生恻隐之心,便把她也带着,从那地方逃了出来。”
陆为霜笑道:“那少女必然是曲寒烟师妹,不知道弟子说的对不对?”
云松子说道:“正是如此。为师从天姥山离开后,就找了许多名医为小曲儿治伤,直到向九参客讨到了九转回天丸,这才保下了她的性命。她这伤说来奇怪,别人十天便可痊愈的伤,一直过了三年才愈合。老道士向她询问天姥山之事,她却也不甚清楚,听她的意思,好像天姥山是在毫无防备之时,突然遭袭,就算是天姥山三仙,也不知道敌人是从哪里来的。”
云松子继续说道:“后来为师前往药王山为小曲儿讨药,听九参客说咱们太白山似有异变,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陈思全说道:“师父若是回来晚了片刻,弟子就见不到师父了。”
齐素娟说道:“师父,那血刀客袭击咱们太白山,难道也是因为这把无量刀?”
云松子皱眉道:“按道理说,为师取得这件宝物,并无别人知晓,他们怎会得知?但是若非如此,为师也想不出来,他们为何要犯我太白,还指名道姓要找我云松子?”
齐素娟说道:“师父,在弟子看来,此物是祸非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等宝物若是在金仙手中,自是威力无穷,但在我们手中,却恐召来杀身之祸。”
陈思全说道:“齐师妹言之有理,师父打算怎么处置这无量刀?”
云松子似乎有些不舍,说道:“咱们先将此事搁下。眼前的要紧之事,是如何将这秦川六鬼一网打尽,以报云霞师妹的血海深仇。”
陆为霜和齐素娟齐齐跪下,泣道:“请师父为云霞恩师报仇!”。
云松子连忙说道:“快起来,快起来!这件事为师自有打算。”
他将桌上几封信交给陈、褚二人,说道:“你们两个速派几个得力师弟,将这些信送往秦岭各大仙门,请他们本月十日来本派,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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