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李诗才回过神来,只见那孙二傻,呆坐在地上,一双眼直勾勾顶着李诗,手臂却又动弹不得,双目痴呆,似是傻了一般,口中只含糊道:“诗妹莫走,”一副痴痴的憨态道:“还待为兄唱首赏月感怀的诗给你,
月下叩门佳人袭,
花前柳下树生衣,
夜凉悄声清梦醒,
院中徘徊难和伊。
又道:
鬼门关外难将息,
和颜悦色谈笑急。
敢问公主何所欲,
山中情扰混珠玑。
还道:
孙家狂马耍不羁,
深夜还要赐玄机。
凡人难悟其中事,
只道无人解其谜。
还请诗妹勿走,我孙二傻虽天生愚笨,却也看得出你今晚并非真心喜欢我,而我二傻却甘心愿意被你操纵使唤,明知那飞蹄马马上便要发狂,还要随你一起走进那石凳之上月光之下,只因你这玉手微微,颤动我心,令我灵魂出窍,不能自己。”
李诗见状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我刚才撒出惑心散时,一心只怕凑不了效,便多多得撒些,难不成这惑心散同时迷惑了这二人的心魂,我本只想惑了这飞蹄马,好偷之以为己用,哪料到那孙二傻也被这惑心散迷住,偏偏对我又有了情谊,而我撒了整整一瓶惑心散,药效必是相当强,这孙二傻如若被我迷惑了心魂,少说要有十年才能让这药力驱散,想到此时,只听得一老妪道:“还请李姑娘救救我儿,他为救你我,和这飞蹄狂马一起厮斗,又中了你这惑心散,现已痴心于你。我知姑娘无意于我儿,还望你赐我儿解药,以解他心魔,还了心魂给他,莫要让他受这痴爱之苦。痴痴眷恋,倘若十年光景,痴而不能见,爱而不可得,迷而不遂心,恋而失了魂,莫不是天底下最痛苦的事!”
“我亦想还魂给他以免日后麻烦,只是我只有惑心散,却无解药!那解药本是由松河镇旁萱荚山上的萱荚草熬制而成,而近些年,萱荚山早已没了这萱荚草,没了萱荚草便无处去熬那解药,还望见谅,非我不救他,是我也莫能救他,还请慢慢等等,等到我有了解药必回来救了这恩人则个,伯母后会有期!”说罢也不等孙母答话,将那李柳青的尸体抱上了马,又飞身一跃骑了那飞蹄马上,冲出了这孙家,影子吞没在这黑夜中。
那李诗走远了,孙二傻虽不能动,口中却发疯似得道:“娘帮我去追她,娘帮我去追她,她若走了,我要怎么才能活!”只听得那孙二傻叫得凄凉,这荒山野岭的上元夜本就寂静,配以这凄凉的哀号,更显得孤独难抑,像极了夜里狼的哀吼。孙母见状不禁泪如雨下,那飞蹄马虽是祸害,但却是我儿十几年之老友,今日却被那李诗骑走,而那李诗将马带走便也算了,还摄走了我这傻儿的心魂,江湖难料,若是以后再没有缘分,他二人只怕今生都没有机会相见,我儿年纪还轻,只怕受了这药性控制,对这女子一惑十年,怕是到了痊愈时,也难知男女情爱是何物了!
话说那李诗驾着飞蹄马走了一夜的路,待到天亮,找了一平坦之地,将他青哥埋了,又刻了墓碑,在那墓前跪了半天,默然无语,忽然抬起头来,双目中闪烁了一下,驾马一路向东,奔去昆明,那里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欲知后事如何,还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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