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南垂头跪在韩亟安床前,脸上道道明显的泪痕。昨天晚上她被吵醒下床以后被屋里浓郁的血腥味吓到,发现韩亟安浑身湿透手臂血流不止,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
韩息面色阴沉,医官说韩亟安没有大碍但仍需静养,但是手臂受伤比较重可能会留下伤痛。韩息也亲眼看见韩亟安的手臂伤口,一剑穿透。
“到底是谁在王府行凶!”赵广饶低声怒道,镇南王府大但人少,空旷得很,但基本没发生过刺杀这类事。
“广饶,我们先走,让亟安休息吧。思南,照顾好小姐。”亟安从未与人结仇,更重要的是亟安几乎不为人所注意,冀州人基本上都淡忘亟安了,因为亟安平日里一直在府中练剑或军营日常操练,极少在外抛头露面。
一进王府,直接去安园,目标明确。但是没有打杀痕迹,亟安活着,杀手不知所踪。韩息沉默地回到书房,“有人想要杀掉我的继承人啊。”韩息声音沙哑,
赵广饶看着面色苍白的韩息,他知道韩亟安对韩息的重要性,知道韩亟安对岭南的重要性,也知道韩息有多担心害怕。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件件不让人安宁。
韩息掌管诸多事务,年纪又大了,很多事情都在强撑,但是韩息依旧是事必躬亲。赵广饶静静地看着韩息,心下一阵心酸。
将军老了,是真的老了。一生峥嵘,军功累累。从从一品将军到南魏的第二位外姓王,从反击西夏到平叛胤王,从当年俊朗飒爽的青年人到如今的头发花白,风烛残年的迟暮老人。
一生鞠躬尽瘁,半世颠沛流离。将军是平定胤王叛乱之后才稍稍安定下来,但是依旧要担心这个操心那个。晋城战死将军征战不在,亟安病死将军征战不在,晋城妻子自尽将军征战不在。盛名之下,尽是苍凉。
好不容易又有了个小姑娘让将军享受天伦之乐,亟安聪慧,他和将军无数次惊讶于亟安的智慧果敢。将军很开心,对亟安有很大期望,然而这次亟安遇刺真的让将军非常害怕了。
“将军,亟安是有福之人,没事的。”赵广饶声音沙哑,眼圈发红,愿天佑亟安,不要再让她有事,也愿天佑将军余生安康,不要在忧心了。
大兴,
“你又失败了。”语气平淡至极,仿佛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的眼光是不是很好?挑了一个成事可以,败事更是可以的人做门主。”一身青色官袍尚未换下,苏渠摘下官帽随手扔到一边,拿起滚烫的茶杯漫不经心地看着跪在身前浑身湿透的两个人。
“聂桥,我问你话呢?”苏渠走近黑衣男子,
“主……”聂桥双手握拳又放开,眼睛快速地眨了眨,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一旁的昭觉面色比雪更白,双唇失血,双眼绝望地闭上,两次任务失败,主,会废了他。
离三人不久的地方有一具尸体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苏渠皱了皱眉,
“难为你亲自把江底带回来了。聂桥,把尸体搬下去烧了。”苏渠轻声道,他浅浅地看了江底的尸体,一剑毙命,尸体浸水,有些肿胀。
聂桥领命将江底搬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昭觉和苏渠。苏渠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阵大风刮过将屋里的尸腐之气冲散了不少。
雨水打在苏渠脸上,“沧澜江波涛汹涌,近来大雨水位暴涨,已经翻了不少船。你还能带着江底这么快的回来,”苏渠转身面向昭觉,“但是,两次失败……”
“主,我领罚。”昭觉浑身发抖,主很生气,他清楚。
“两次都是长湮宫?”
“是。”
“第一次我且不说,这一次听说江底连人都没见到就死在林芝手上了?”
“是。有人看到长湮宫主和其属下出现在南魏园,那个时候江底已死。”
“林芝为什么要杀江底?”林芝,应该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杀过人了,也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主,这次为什么亲自杀了江底,难得,难得。
“这个……据说是坏了长湮宫主的好事。”
苏渠无语地看着昭觉,“好事?”林芝的好事,大暴雨天,好事?
“什么好事?”林芝,林芝
“属下不知。”
“呵呵。”苏渠低低地笑了起来,走到昭觉身边,冰凉的食指移到昭觉的脖子上,脖子上的凉意让昭觉浑身一颤,
“属下不知,属下不知,长湮宫阻碍,哈哈,我换一个属下知道的怎么样。”苏渠双手骤然收紧,冷漠地掐住昭觉的脖子,
反射性地,昭觉想要去拉凯苏渠的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双手无力地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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