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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平阳赋》第947章 夜宴商讨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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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7章夜宴商讨策略

江南金陵码头,

附近的运河之上,三艘华丽的楼船,先后缓缓驶过码头,

船头,

一位身穿华贵锦袍的年轻男子站在那,负手而立,眼光眺望码头上,还算繁忙的景色,眼神里闪过诧异,

都说金陵城的码头,比之京城市坊还要热闹非凡,人山人海挤破头,现如今,根本没有传言那种景色不说,码头上稀稀疏疏的人影,和描述的大为不同,这一幕,就显得有意思了,

想到京城江南急报,卢阁老的人,忠顺王的人,还有后来洛云侯和南子显的人,暗地里,未必没有首辅大人还有顾阁老的人参与其中,好好江南鱼米之乡,被弄成这般“凄惨”摸样,最后,看他们怎么收拾。

“王爷,卫军那些人来报,说是今晚子时就能到苏州水寨,江南大营就在那里,不过,王爷,咱们仓促去江南大营,其主将焦雄,早已经自立门户,他会不会,”

身边说话之人,乃是穆莳的亲信,掌管江南秘卫负责人秦霄,此番前来跟在王爷身边,就是协助王爷处理江南的事,主将焦雄早已经今非昔比,牢牢掌控江南大营五万军士,若是他起了心思,王爷怕是处处受制于人,

“啊哈哈,你啊,就是操心的命,他焦雄有多大能耐,敢真的脱离东王府的名声,想那平安洲齐云,驻守边疆,功劳苦劳都有,谁不想自立门户,但朝廷那帮人,会给他们机会?做梦,”

也不是穆莳故作轻松,按理说齐云左卫平安洲节度使,三万精锐在边关,合成边军一系,可惜,四王八公在上面压着,哪个国公府理他,如今北静王去的一封书信,还不是乖乖领军南下,这银子可没少花,焦雄更不会,要不是东王府暗地里支持,五万大军,能有半数就不错了,

“是,王爷,属下愚钝,江南金陵这些日子,出了不少事,金陵官员各自归拢在布政使庄大人,和巡阅使景大人身边,另有织造局杨公公插手,如今江南水淹之后,好像是起了争执,”

秦霄统领的江南秘卫,虽然遍布江南,消息灵通,但内里的具体情况,并未真的能查清楚,好似京城不断有官员南下,衙门那边扑朔迷离,牵扯众多。

“哼,又是那些人,改田为桑的事,怎么说来着,既要当表子又要立牌坊,一推三四五,好好的事,弄成这番摸样,陛下是没有心思对付江南这些事,要是京南平乱安稳,这些人,哪个能不被皇上记账,衙门的事,盯着就成,朝廷又派了一个监察使苏崇南下,想来就是稳一稳局势,”

穆莳摇摇头,江南许多事,都是陈年旧事,甄家,史家,王家,贾家,柳家等等,势力纷杂,牵扯众多,东王府,就算是过江龙,也会感觉缚手缚脚,所以,江南大营,他必得之,焦雄,希望他顾念旧情。

“是,王爷,属下知晓,并且在苏州码头,东王府曾经的秘卫军千余人,已经集结在码头待命,随时听命,就是王爷安排的楚王殿下,是留在苏州,还是去扬州?”

秦霄现在也觉得在问一问为好,毕竟楚王乃是监军,苏州,扬州,都是江南腹地,有兵丁保护,必然不会出乱,只是这两地,不知王爷会选哪一个,

穆莳皱着眉,心思想了许多,楚王殿下明面是监军,又何尝不是陛下的耳目,随行那么多人,丢在地方必生乱,苏州,扬州怕是不能去了,

“楚王哪都不去,还是留在身边为好,唐郡既然作为运河屏障,也不乏玩乐之地,就去唐郡吧,等苏州事了,尽快安排,”

“是,王爷,属下明白。”

江水流过,楼船缓缓南下,又不知吹动多少帆浆。

安阳山脉尾端,

竖立数十里连绵不绝的大营,篝火斑点,宛如夜空里的繁星,闪烁耀眼,

中央大帐前,

正有军士,烤着一个个肥硕无比的羔羊,金黄焦脆,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而帐内,

众将兴奋的欢聚一堂,晋王殿下坐在东首位子上,眼里有惊喜之色,还记得傍晚时分,洛云侯带兵回营帐,自己忐忑不安的问询,没想到侯爷说大胜之后,自己竟然激动地有些站不稳,实在是羞愧不已。

“好了,诸位,今日一战,多亏弟兄们死战不退,尤其是禁军右卫弟兄们,直到最后一刻,还毅立在那,另外还有京营各部人马,今日,本侯在阵后看的清楚,都是好儿郎,无人退后一步,

都说太平教贼军,胜于猛虎之威,本侯看来,在尔等面前,不过是猪狗一般,诸位,来,今日大胜,给那些战死的弟兄们,送行,”

说完,张瑾瑜满上第一杯酒,直接在地上浇了一圈,神情肃穆,这一动,众人跟随,

“为弟兄们送行,”

众将忽然没了刚刚喜悦之色,心头沉甸甸,眼睛发红,和孝成更如死了家人一般,一脸痛苦,五万大军,还剩两万余,要是再来一次,怕是右卫禁军就没了,陪着众将一起为战死的弟兄们送行洒酒,

刚做完这一切,

激动不已的晋王殿下,更是起身,对着众将一拜,端起碗,把酒倒在地上,而后,又满了一碗酒,对着帐内众将说道;

“小王初临战场,不知战场残酷,未曾想今日一战,惨烈如斯,小王深受震撼,侯爷威猛无比,一战撕开贼军精锐大阵,另外,诸位将军悍不畏死,拼杀贼军,以至于诸位将军人人带伤,敢为忠勇之事,今日,小王逾越,代表朝廷,和父皇,给侯爷,和诸位将军,敬你们一碗酒。”

情不自禁,晋王也红了眼睛,小小年纪,端起一碗酒,猛地灌了下去,咳嗽了一声,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张瑾瑜一见,如何敢怠慢,还是沉不住气啊,起身对着北方京城一拜,

“谢殿下,臣等乃是大武臣子,杀敌报国那是本分,当不得殿下如此,托圣上鸿福,今日一战,大胜,皇上万安。”

“大胜,皇上万安。”

帐内诸将谁也不是傻子,随着洛云侯,对着北方一拜,而后同时起身,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才消停了一会,重新落了座,看着洛云侯气定神闲,

后来者定西将军段文元一脸整肃,不愧是洛云侯,如此大胜,竟然能面不改色,轻描淡写,今日虽未见到战场如何厮杀,但是大营南边,满地尸体,连绵不绝,连西边河水都染红了,可见惨烈到了何种地步,

“好,先前两碗酒喝完了,第三碗酒不着急喝,殷将军,战死校尉以上者,统计出来了没有?”

“回侯爷,大体算了出来,这次歼灭太平教贼军约有二十万之数,京营死伤近乎七万余,禁军死伤二万余,合计约十万之数。”

殷仁昌说到此处,有些默然,手里拿的折子,宛如千斤之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贼军也不是泥捏的,尤其是那些贼军精锐,死战不退,让麾下儿郎死伤惨重,

“各部损失游击将军,副将,营主将,共计三十六人,校尉官约有一百八十三人,营头未统计,都是京营的老弟兄们,”

殷仁昌说到此,再也忍不住,堂堂七尺汉子,竟然红了眼,许多人都是各部主将的亲信,

余下众人感同身受,哪有不心疼的,

“行了,别作女儿态,不管是谁,就算是本侯麾下士卒,死伤必须记录在册,听说太平教那里有不少银子,这一趟,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太平教好过,谁家没有妻儿老小,日后的生活,还都要靠你们拿着刀抢回来,本侯的保证,所有东西,人人有份,就看你们能给弟兄们拿多少了,”

张瑾瑜虽然对此有些麻木,但也做不到铁石心肠,吃兵粮的,如果战死,朝廷也给不了那么多抚恤银子,所以,战场上捞一些偏门,给弟兄们补上,自古有之,能像张瑾瑜这般堂而皇之说出来的,还真没几个,

“是,侯爷,末将后军二十余万大军,早已经等的不耐了,听说林山郡许多富户,走得急,不少官仓府库,都还没搬走干净,下面一战,理应后军来打。”

定西将军段文元,起身抱拳,自告奋勇,竟然把晋王坐在一旁的事给忘了,林山郡那么大,怎么搜刮也够了,

“嗯,此战非你莫属,林山郡不好打,所以,本侯还真的没有打算先打林山郡,不是本侯怕了,而是想少一些伤亡,”

张瑾瑜摇摇头,仗还真的不是这样打的,今日是不得不打,那后面主动权在自己手上,一个个骨头啃过去,再多的兵丁,也不够消耗的,所以,等京南将军顾平,还有大梁城里的府军,作为补充,又是十万大军,这样一来,许多事就能解决了,

但这些,其余人并未想过,都在议论,侯爷这是不打了?

“侯爷,末将不明白侯爷所言,侯爷的意思是,不打林山郡城了?”

整个京南,要说哪里银子最多,那肯定是林山郡城,现在太平教那些贼军,主力已经被歼灭大部,剩下的,能有多少?还不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说话的乃是宣武将军凌元涛,此战他受伤最重,整条胳膊缠了里外三层,都是那种疼的咬牙样子。

“是啊,侯爷,如今贼军主力已经被剿灭大半,就算他们撤回去龟缩在城池内,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不如乘胜追击,一举剿灭为好。”

宣威将军李宗保,起身一抱拳,他就是在河西岸,率先狙击贼军一部,然后用弓弩配合禁军绞杀对面太平教贼子,乃至于中央军阵太平教主力崩溃的,所以,这头功,就给了他,

:“是啊,侯爷。”

“侯爷,不如这样,您想做什么,咱们兵分两路,一块给吞了。”

不少人满脸兴奋,就开始嚷嚷起来,张瑾瑜有些好笑,士气可嘉,转头看向晋王,只见晋王喝了酒,脸色微红,眼神清澈,但醉意已经有了,

“殿下,您觉得如何?咱们下一步,是打林山郡城,还是另寻他路,来人啊,把京南堪舆图拿上来。”

“是,侯爷。”

稍等片刻,

两位亲兵,就把整个京南堪舆图,挂在洛云侯主位西侧,落下来之后,众将的眼神,也焦距过来,

晋王赶紧端起碗,喝了口水,醒醒酒,而后看向挂在那的堪舆图,整个京南的地形图,几乎是一览无余,前面的路,就是大梁城,而后就是京南的林山郡城,再往下,就是深入京南的城池,东侧怀州,南侧陈州,东南卫州等地,这,不拿下郡城,如何能行下一步,

太平教蛊惑人心的手段,谁人不知,要是等他们缓过劲之后,会不会还有此番苦战,不得而知,但侯爷的意思,是不想打郡城,这样一来,只能打另外三个城池,深入腹地,不是兵家大忌吗?

“侯爷,按照入京南的路线,就是大梁城,林山郡,二城在手,才能稳固后方,继续深入,兵法有云,粮道不稳,怎能取胜,侯爷刚刚说不打林山郡,那只能去打其他城池,这样一来,林山郡的太平教贼军,就怕他们不等闲,”

贼军主力已去,但是逃出去的,加之围攻大梁城的,尚有主力一息尚存,这些都是威胁,不得不防。

“好,说得好,殿下的兵书看得深入,”

张瑾瑜抿嘴一笑,真的对晋王有些刮目相看了,刚刚他也在心里算一下,贼军至少逃出去五万余,还有大梁城下的贼军,少说也有五万,林山郡那么重要,贼军或许还有五万,还没算上他们背后的主子,

这样一来,

可以说还有硬仗要打,林山郡可不是软骨头,当年白莲教祸害之后,重新修建了城墙和城池,坚固无比,就算是他拼死攻城,这一战下来,要是死了十万,二十万,整个朝廷或许开了锅了,

所以,打仗,就应该打巧仗,现在已经伤亡近十万人,这战报奏折,都还没有商量着写呢,

“说的都有理,但是你们算一下,逃出去这些贼军精锐,加上南边的,少说还有十五万人,这些人龟缩在林山郡城内,本侯没把握在死人少的情况下,攻下此城,所以,还是要兵分两路,一部分主力大军,也就是今日一战的前部兵马,损失由后军补充五万人,组成威慑主力,陈兵林山郡,围了他,另一面,兵分三路,南面,由定东将军宋雨田,统帅五万兵马,攻取陈州,然后驻守此城,”

张瑾瑜起身,走到西侧,顺着京南堪舆图,找到陈州位置,指了指,陈州距离郡城不远,算是一个卫城,五万兵马足以,在指了指西侧的怀州,路途有些远,但是极为重要的一个地方,再往下,就是京南腹地卫州,手停在卫州的地方,吩咐道;

“卫州,更为重要,可以继续威胁东侧钦州,还有南面十字路口的官道,不仅要打下来,还要守住,现在没有情报可以知道,卫州到底陷落在谁的手里,所以定西将军段文元,率领后军十五万大军,加之部分攻城兵,速度要快,突袭卫州,至于怀州城,”

张瑾瑜并未想好,骑兵还需要胡守成领着,主力大军更是需要殷仁昌等部将统领,继续围困林山郡城,这怀州城,谁领兵前去,

犹豫不决的时候,放眼整个大帐,为将者都合格,但是为将又能有一些帅才者,寥寥无几,五万兵马还不够啊,

帐内诸将都是满含殷切眼神,望着洛云侯,独自领兵的机会不多,要是洛云侯能给机会,立下大功,这些,都够吃一辈子的了,

“至于怀州城,还需要警惕东面的白莲教,所以,本侯还在犹豫,或者说等一个人,”

下面,定字头的将军,剩下的只有胡守成,脸色焦急,刚刚侯爷已经指派完众人,就剩他一人,还无命令,哪里能不心急,咬咬牙,胡守成性子着急,起身拜道;

“侯爷,怀州城,不如由末将带兵,突袭此城,一定不负重托,”

众将满眼羡慕,能独自领军的,也只有这几位将军,但见侯爷的样子,想来去怀州领军的,另有其人不成,

杨仕雄,凌元涛,还有岳木宁等人,心底思虑一会,不知可否能毛遂自荐,或许这个好事能落在他们头上,

晋王周鼎多是不解,三路出兵,是否太冒险,另外胡将军率领骑兵,进退有度,可见领兵才能,侯爷还不能答应,或许是另有人选,会是谁呢,

往帐内看了一圈,众将皆在此,这些?

“胡将军不急,暂且坐下,骑兵队伍必须你来带,不能缺了你,”

张瑾瑜没有同意,这带兵的人选,还要慎重,

“报,侯爷,殿下,京南将军顾平,率兵四万,已经到了大营!”

猛地一抬头,张瑾瑜顿时面有喜色,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看,这怀州领兵人选,不就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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