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5章no.412:小人在说话

追溯源能发展史的最初时刻，你能发现原始的萨满信仰总是与致幻物脱不开关系。

无知的比重不小，恶意的存在也不容忽视，成瘾性更在发力，但对外宣称却总是一致。

——总是在说这就是沟通神灵的主要方式。

后世的研究则是证明了致幻状态下的人类的确是会呈现更加薄弱的精神状态，更易被意志层面被入侵，也就是理论上很容易被神灵、恶魔、幽魂之类的缠上。

听来有几分道理，但神灵们始终都是口径如一的否认，都说自己要传谕根本不需要烧什么草，榨什么浆，吃什么蘑菇，让那源自各地的最初信仰仪式记录都显得有几分尴尬。

不过没关系。

这并不妨碍它成为许多艺术家寻求灵感，踏向深渊的经典项目。

在大部分致幻物都不算是合法商品的时代，一些毒蘑菇会成为他们的首选，送他们目睹小人、怪字，倾听怪异独特的声音。

能否真能作为灵感融入创作是很难说的。

奥默一直都蛮怀疑他们只是想见小人而已，创作什么的也都不过是额外找的理由，而如今，当他也瞧见小人的时候……

他开始怀疑起了原先的看法。

这种感觉真值得重温吗？

“呕~~~”

并没有什么需要彩虹打码的呕吐物，毕竟鸟型傀儡玛伽巴萨不需要进食，而同步那份感触的本体也有一些不是那么常规的方式来镇压那份说到底只是幻感的反胃感。

是的。

玛伽巴萨被‘下毒了’。

众所周知，暮海杏子所长并不同于大部分艺术创作里那些‘料理白痴’tag的女性角色，她是有自觉的。并且她自身的味觉就很独特，所以她自豪的自制混合咖啡货真价实——她自己的确是喜欢喝。

也正因如此，奥默很早就怀疑她虽然有着一副人类女性模样，但体质大概是蛮非人的，否则就算是能受得住那咖啡的味道，也该受不住对肠胃、身体的影响。

不然你看看她的得意创作都是些什么？

海葡萄红豆泥咖啡、柚子胡椒酸奶油咖啡、八丁味噌奶油起士山葵综合咖啡……等等以上，全都是在以做菜的名义做咖啡，属实是与某些奶茶店中推出的‘满料奶茶粥’如出一辙。

但那些奶茶粥好歹都是放的奶茶常见配料，而她的咖啡粥内容可就精彩了。

别说鲔鱼、红豆馅、海胆什么的了，就连数码之魂都能给你塞进去！

有先例的。

也正是那份先例支撑着他再度发问：“你……是不是…又放了数码之魂……”

尽管本体的精神并不会迟滞，但傀儡的状态却会妨碍源能构筑的行动，让传达的话语都断断续续起来。

可是什么东西能让艾勃隆细胞构筑的身躯有这么大的反馈？

直接投毒都不一定能有这效果！

“反应很快嘛，你也还记得当初的委托？”

那倒是没有。

奥默是在发现玛伽巴萨真出现了中毒与致幻反应后才开始反过来推导这种异常状态的原因，但暮海杏子的这番话倒是毋庸置疑的触发点，一下就能让芯片反馈出他两个月前与对方闲谈时的一段内容。

一段感叹数码世界与现实世界的紧密联系的内容。感慨那些数码兽竟然能在人类世界也保持原本的体格战力而不缩水，进而感叹数码世界的那些诱发数码兽进化的关键数据是否也能让现实生物踏足数码兽的领域。

那时候的暮海杏子没有给出回答。

但也因为只是闲谈，所以奥默并不在乎那份答复的缺失，只当暮海所长那时被电话打断就算了，结果如今听她这么说，倒显得好像是她在那时就不想回答……

是这样么？

是这样一回事么？

当初不愿回答，如今被卷进这样规模的乱子之后便也不得不面对了？

可这样的回答方式也未免太不友好。

“记倒是记得，倒是没想到你会用这么激进的方式，顺便我现在能够看到的幻觉应该不在你的规划内吧？”

聊几句就能搞定的事何必搞得傀儡和本体状态都烂成这样？

被傀儡状态同调的本体视野里都还有不少跳动的图案与字符呢，梦幻迷蒙的背景与视野滤镜中甚至有着自称恒常性的女性轮廓在叫自己停下脚步。

？

这也是小人吗？还挺有特色。

“是和现实有关的幻觉么？”

“…听你这语气，倒像是不意外？”

“我也是在尝试赌一次。”暮海杏子说。

“若这次测试结果不是恒常性的数据，我递出的也将是另一种咖啡。”

“不直接现身而是趁着别人精神弱化时入侵？倒一点都不像是正神所为。”

“你也该知道祂从来都无法现身。”

暮海说明道：“毕竟祂只是整个数码世界构筑过程中呈现的一种恒常现象，拥有全数码世界最微弱的数据结构。”

“但又有屹立绝大部分数据之上的优先级？”

“现象永远比人类定义的规则更加纯粹现实，不容辩驳，不是么？”

“但既然新宇宙说祂有神性数据，那祂现身也该没有门槛…祂一个信徒都没有么？”

他忽然反应过来，毕竟他知道的，恒常性虽是神明，实际知名度却只能用悲剧来形容。

在大多数时候，会提到祂的都是人类学者，而不是数码兽，而对前者而言，恒常性的待遇从来都不是神明，而是研究对象。

这信徒或许真的是一个都没有。

尽管数码世界虽然有理应最靠近神明的三大天使，但三大天使并不信仰神明，反而在许多数码兽眼中等于神明，和奥林匹斯那帮数码兽一个路数。

“你更应该在意的该是祂正对你说的话吧。”

虽然语气很平静，但这话也等于是跳过了问题，也让还在干呕的玛伽巴萨变得目光微妙起来。

但谁在乎一只发病的鸟的反应呢？

虽然这鸟立刻就在数码兽进化特有的数据环环绕下变得扭曲，变得充满噪点，变得有那么一瞬浮现出天鹰兽的轮廓——

但暮海杏子也一点都没有促成这副画面的兴奋亦或低落，只有将这作为达成目标一环的平淡，追问着：

“祂怎么说的？”

“祂叫我待机。”

“待机？”

“叫我停手。”

“若这是真的，我只能很遗憾的宣布我过去有过的某个猜测没错。我们正走在光明兽.堕落型亦或是巴尔巴兽之类的家伙希望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