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存跑了出去,后院就剩姐弟二人了!
朱允熥喝了口茶,问道:“姐,詹驸马对你怎么样?”
“瞧你这话问的!”
宜伦公主悠悠说道:“大哥当着皇帝呢,对我们这些弟妹又颇为照顾,哪里有不好的道理!”
“也是!”
朱允熥点头道:“没有大哥,哪来我们的现在啊,这个家一直都是大哥在撑着!”
“特别是皇爷爷走后,大哥看似什么事都没有,其实一直都没走出来,经常一个人坐在乾清宫,没事就去太庙,出来的时候眼都是红的,哎……”
宜伦公主听后叹息一声,说道:“要不过两日咱们叫上大姐,一起进宫劝劝大哥吧!”
“没用!”
朱允熥摆手道:“大哥就是不想让咱们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好了,姐,詹公大寿的喜庆日子,不说这些了!”
接着,又问道:“家里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
宜伦公主说道:“熥弟,不瞒你说,还真有一件事想请你说句话!”
“姐,咱们姐弟之间还有什么请不请的,直说就好……”
突然,朱允熥想起了什么,连忙又补充道:“要是詹家的事涉及朝政了,我可帮不了啊!”
宜伦公主苦笑一声,说道:“那没事了!”
果然……
朱允熥有些难为情,詹徽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心里清楚的很,他就算想帮也帮不上,大哥是什么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
可宜伦公主好不容易开次口,这……
朱允熥颇为无奈的说道:“姐,你说吧!”
宜伦公主起身坐在了朱允熥旁边,低声说道:“詹驸马想入仕,想为朝廷做些事情,可詹公就是不让他去,也不让他和外人往来,只是让驸马在家里读书,驸马很痛苦,整日郁郁寡欢……”
“甚至多次告诉我,让我找你去和大哥说说,能不能给他找点事情做……”
朱允熥听后,眉头瞬间紧皱起来,宜伦公主问道:“熥弟,这件事大哥会答应吗?”
“哎……姐,我也不瞒你,给驸马找点事做,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詹公为何不让驸马入仕?”
“詹公位高权重,本身就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万一翻船了,你和詹驸马并不在船上,也能保全自己!”
宜伦公主顿时黯然失色,问道:“熥弟,如果有一天詹公倒了,我和驸马也会受到牵连吗?”
“不好说啊!”
有些话,朱允熥不好说,当初宜伦公主嫁到詹家,其实就是绑着詹徽老老实实干活的!
那些年,詹徽推行新政,破淮王谋逆,坐镇兵部,在几场大战之时,积极调兵运粮,出力颇多,绝对是永兴一朝的功臣。
可现在,这老头变懒了,不管皇帝要做什么事,他都开始沉默,这也让皇帝对他很不满。
宜伦公主失落道:“大哥最疼我们几个,咱爹走后,一直都是大哥在照顾我们,长兄如父,我不信大哥会对我下手!”
朱允熥叹息一声,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片刻后问道:“詹公最近几个月可有反常之处?”
宜伦公主想了想,说道:“整日长吁短叹,饭也吃得少,好像有无尽的心事……”
“熥弟,我正想问你呢,朝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詹公和大哥是不是闹的不愉快了?”
朱允熥摆手道:“姐,如今朝廷的大事,无非就是迁都,不过是换个地方住能出什么大事啊,别多想……”
“至于詹驸马入仕……你找咱们家哪个人都能给办了,不过,还是慎重些吧!”
“我的建议,还是听詹公的吧!”
以詹徽的地位和能力,给孙子谋个官职,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人家自家人都没动,那外人就别帮什么忙了,说不定出力不讨好。
……
詹府外!
京城不少达官显贵带着各种贺礼前来拜寿,其中大部分都是官员!
王振借了一身干净体面的衣服,手里拿着一盒包装起来的点心,这是他在花船上偷来的。
詹府的管家坐在椅子上,问道:“报名字……官职……”
“在下王振,是今年殿试的进士……今日特意前来为詹公拜寿……”
管家抬头看了一眼,又问道:“翰林院的?”
“非也!”
王振硬着头皮说道:“在下是进士出身,是马御史的学生……”
管家也听了出来,不耐烦的摆手道:“去去,一边去,区区进士,连个官职都没有,也想为我们家老爷拜寿,你哪来的资格,什么马御史,不认识……”
王振凑了上去,陪着笑脸说道:“管家大人,您通融通融,以后我若是飞黄腾达了,一定不会忘记你今日……”
“滚!”
管家蔑视道:“混饭混到我詹家来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还进士,给我们家老爷提鞋都不配!”
说着,直接把王振带来的东西随手扔了出去!
“带着你的破烂玩意,滚蛋!”
王振顿时羞愧难当,回头捡起地上的东西,灰溜溜的走了。
而他不是唯一一个被赶出来的,想巴结詹徽的人太多了,也并非人人都有这个机会,想趁着此次大寿来表现自己的人不在少数。
庭院中央摆着一座巨大的寿桃造型的糕点,周围摆满了各种新鲜水果和精致点心,詹徽穿着喜庆的吉服,站在主位之上,宾客纷纷起身,端起酒杯齐声道:“恭祝詹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夫谢了!”
众人一饮而尽,詹徽面带笑意,不断走在宾客间,说着客套话,时不时的看向不门口的方向。
吃过寿宴,戏班子开始搭建台子,锣鼓声骤然划破喧闹,戏台上幕布缓缓拉开,一场祝寿大戏开场。
詹徽平常最喜欢听戏,看戏,可今日坐在台下,喜庆之间却又有些担忧,喝茶之时用余光看向外面!
……
尚书房!
太子站在皇帝身边,问道。也父皇,今日詹大人过寿,咱父子俩当真都不去?”
“他今年才七十五,非要给自己弄个八十大寿,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吗?”
太子点头道:“儿臣明白,他不想干了!”
朱雄英摆手道:“他不是不想干了,而是想死抱着他的权力!”
太子感慨道:“他这是何必呢!”
朱雄英悠悠说道:“到了他那样的位子,有些事都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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