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也是自找的,段无极始终没有动作,而我又不敢离开,于是,在第六天的傍晚,我亲自乔装成百姓下了城楼,就在我踏下城楼没有半注香的功夫,一个麻袋兜头套下来……
若干年后,我的这个遭遇被当作反面教材收进了‘兵忌’的历史里。
过程我已经不愿意再回忆了,马车穿过边界线,速度开始放缓,我知道快到地方了。
当帘子掀开的时候,一排刚刚操练过的士兵从我身边走过,绑架我的人礼貌而又恭敬的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得罪了。”那人道。
我瞥了他一眼,傲气的跳下马车,目不斜视的望向前方:“你们主子呢?”
他伸手指向一顶毫不起眼的帐篷,我眯了眯眼,怪不得总是找不到段无极,这混蛋居然跟普通士兵混在一起。
“带路。”
掀开厚重的帘子,一张冷峻的侧脸映入眼帘。
在此之前,我幻想过很多与他会面的场景,其中最多的便是,他被我俘虏,一副阶下囚的狼狈样子。可老天太过眷恋这孙子,无论怎样的险境,他始终能保持着掌控全局的淡然。
我痛恨这样的段无极,仿佛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撼动他半分。
目光交汇,我努力维持着一个帝王该有的平静,可当撞见他略含笑意的眼眸时,假意维持的镇定终于崩塌:“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人冷静的让人发指,明明就坐在我面前触手可及,可是又觉得离你很远,甚至拼尽了所有都无法真正触摸的到。
有谁可以让他稳如泰山的姿态崩塌?
我大步走上前,一巴掌拍在他面前的桌案上,因为这个动作,砚台原地弹了一下,墨点如一颗颗黑珍珠跃上白纸,然后迅速将上面的内容侵蚀。
段无极低头看了一眼脏污的军报,重新抬起头看向我。
天知道,他这样的表情多遭人恨。
没有谴责,没有生气,就这样平静的望着你。
望得你恨不得扇他一巴掌。
跟他对视了半晌,我扭头往外走,明知道走不出去,却还是跟失控的犀牛似的往外冲,眼看快要挨到帐篷边缘,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突兀的从后面拉住我,用力那么一拽,我就被段无极扣在了怀里。
“又生什么气?”他低声问道。
生什么气?他大爷的会不知道?
我刚想发火,下颚却被他扣住,一片湿热的唇就这样毫无廉耻的贴了上来。
“段……呜……”
这个吻很缠绵,跟他的为人一样,不惊不躁,他并不急着证明什么,却是一点点的侵进,像一只蚕,慢慢的吞噬掉你的一切,包括灵魂。
我被他吻的莫名其妙。
就好比路上遇见了个打劫的,你抱着一颗跟对方拼命的决心,对方却抱住你忘情的吻起来。
……
段无极并不是贪心的人,在我刚想发作时,他的唇离开了。
“还是在生气?”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整个人都要烧着了,从得知他就是步真开始,这股火就没灭下去过,加上上次那样对我……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我用力的推开他,一脸的愤然:“段无极你给朕听着,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若你再冒犯,朕不会客气了。”
“陛下准备怎么对臣不客气?”
或许是被他气糊涂了,我竟然忽略了他的自称,他对我称臣……
“朕可以瞬间让你无家可归,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说完,我用力一挣,彻底的脱离了他的怀抱,然后昂首阔步的往外走,走着走着,我居然就这样走出了帐篷,哗啦,外面的士兵刷得扭过头瞅着我,数十万双眼睛啊……这里面还有萧玉洁。
想想都觉得神奇,我居然能从这么多人里头一眼就认出了她。
从她惊愕的表情中,我看到了只属于女人的妒忌跟诧异。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瞬间膨胀起来了,气吞山河的朝那帮呆滞的兵勇吼道:“愣着干什么,给朕准备一匹快马!”
哒哒哒,枣红色的骏马被一名将军牵过来,恭恭敬敬的送到我手里,握住缰绳后,我下意识的侧耳听。
除了马儿的响鼻跟士兵小心翼翼挪动的声音之外,居然没有段无极的脚步声。
说不失望那是骗人的,纵然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有一颗被挽留的心,我接不接受是一回事,他追不追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由得拧起了眉,千方百计的把我绑架过来,就这么让我走吗?
不会的,段无极绝不会这么无聊。
四周数万双眼睛瞅着我,他们从起初的惊讶转为不解,最后连送我走的马都开始不耐烦的踱着蹄子,好像在说,到底走不走啊?
步子艰难的迈开了,却是十分缓慢的,我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走出了包围圈,屁股刚坐稳,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声音:“你走错路了。”
我蹭得一下回过头去,段无极众星拱月般的站在人群的最前端,我没来得及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因为胯下的这匹马真的……我一骑上去,它就跑了。
“唉唉唉唉……唉?”
一代拉风女皇,身体后仰着被马儿驮着跑的姿势……这个画面我自己都不敢回忆。
……
这匹马真不是盖得,跑的那叫一个快,半天都不到,我就看到了青虎关上面的王旗。
我突然勒住缰绳:“你们不用跟着朕了,回去向你们的主子复命吧。”
几阵疾风拂过,身后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我凝视着前方,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夹马腹,用力的朝城门冲去。
就在我进入城门的下一秒,脚下的土地开始震动,起初是细微的,随后越来越清晰,我甚至看见了地上的沙粒在滚动。
“陛下——”守在城门口的将军看见我,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我急忙跳下马:“发生什么事了?”
那将军说不出所以然,连忙派人去叫了北寒轩过来,北寒轩看见我安然无恙,也同其他人一样诧异。
忽然,他大叫一声不好。
我来不及问原因,就听见一阵闷雷般的响动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跟着砰得一声巨响。
我倏地回头,只看见天际的尽头掀起了一阵翻滚的雪浪,大地似乎被劈开一般。
我踉跄了几步,不敢置信的望着北寒轩。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告诉朕。”
北寒轩的肩膀被我抓着,我疯狂的摇晃着。
英挺的眉目在我的逼问下露出些许同情:“毕善发现陛下失踪,怒急之下催动了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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