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王牌特工的后裔》第十章 迷离的身世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相宇离开蝴蝶之家的时候,偷偷问了肖怡,自己伤害她那次的准确日期。

“八月十九,”肖怡做了肯定的回答。

回来的路上,相宇沉默了好久,不知道该怎么和英英提及。英英应该就是单禹的妹妹,时间那么吻合,小黑做为物证一般地蹲在那儿,可单禹明明化验做过dna的,证明确实不是母女。

进入家门的相宇显得很是疲惫,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可这件事儿又不能不说,窗户纸早晚都得捅破。相宇现在对于自己和英英之间的事情都想早早解决,不想再拖泥带水。他早就领教多年深受其害。

英英洗漱完毕迅速爬上床依偎在相宇的怀里。

两个人像极了一对结束了一天工作的小夫妻,相濡以沫朝朝暮暮。

相宇做了一个深呼吸。“英英啊,有件事儿哥一直想和你说说,哥哥觉得很对不住你。”

英英侧过身子一脸关切探寻的眼神。“怎么了哥,你昨天在蝴蝶之家已经说了太多的对不起了。你也感受到了,她们不是原谅了你,是根本就没有怪罪过哥哥呀。见到你仍然在这个世上,她们只有惊喜。你成了警官生,还当过兵立功受奖,仿佛那些都是她们的荣耀。”

英英两手比划了一下,“当年你那么小,出了那样的事,也可以算是福利院的一个事故了。可是如今孩子回来了,带着感恩歉疚的心回来。我看到她们的眼神里呀,只有欣慰鼓舞和感动。那也是她们的成就,也是她们应该得到的。”

英英做势重新依偎过来。“哥哥做的都是对得起英英的事。我最不喜欢听对不起了,哥你还是别说了。”

“可这事压在哥哥心头已经好几年了。”

英英再次起身盯住相宇,“好几年,这么严重!”

见相宇一脸歉然的表情,英英也严肃起来。

“咱们相遇的时候,你还记得哥说过的话吗?”

英英努嘴摇头:“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你一脸要维护我的样子,拉着我不放,后来好像是住在一个车库里,入秋的时候咱们就有了烤肉吃,再后来哥哥就自己摆摊挣钱了,又一个夏天暑假过后,我就上学了,真怀念呐!”

英英说着说着竟然笑着憧憬起来。

“英英啊,你也知道哥十年前在蝴蝶之家做了什么,那时候的认知很是错乱。你拉我上岸,我对你说,当妈妈的都是坏人,没一个好人,我自以为是地死拉着你不放,你是执拗不过才跟着哥走的。你那时其实极不情愿,三步一回头,还哭过鼻子。肖姨抱了我那么多年,我是从未叫过她妈妈的,可是后来你上学,我在校门口摆摊。那么多女人送孩子上学,哥哥才明白,其实每个人都有妈妈的,”

英英皱眉不止,似乎莫名其妙,不知相宇在说什么。

相宇只想一口气说完。“再后来就有民政的人找到咱们的住处登记核实咱们的情况。我就会撒谎说咱们是亲兄妹,没有什么家人。谎报年龄,将我的年龄报得很大。”

“他们越热心,哥哥就越害怕?”

“对呀,就因为那个,咱们才搬了好几次家,转了好几个城市。相遇时小,可是一直都不说,其实早就已经懂事多年。可哥哥却一直抓住你不放,害怕失去。这几年,哥哥总是感觉,当年是哥哥拐了你。”

“拐了我?”英英不禁诧异,继而笑起来,撑着的身体彻底趴在了相宇的身上,直往他的怀里钻。英英的举动瞬间温暖了相宇的心。

“哥哥原来是这样爱着妹妹呀。”

英英的语气似乎很是开心,没有一丝异样。

可是事情终归还是要解决。

相宇湿红了眼睛。“英英啊,咱们去找妈妈吧。”

英英没有了声音,沉默,近乎漫长的沉默。

英英终于坐起身子,已经是眼泪汪汪,瞬间刺痛了相宇的心。

温柔终究会还原成伤害?相宇一时惭愧无地。“英英,是哥对不起你。”相宇纷乱的思绪终于被心底里的一片空荡所取代。“你和单禹都说王副局对咱们关照有加。咱们明天可以找他帮忙——”

“哥,不用了。”英英的语气很是坚定,显得很是突兀。

相宇怔了一下。

英英却抓住相宇的手。“英英有哥哥就行了。”

相宇张嘴——

“哥,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英英早就知道。”

英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是表情已经没有了一点儿快乐。

“其实和哥哥相遇那次,我并不是和妈妈走散,我那时应该是仔细想过的,不可能是走散,她是有意抛弃我的。我在城市的街头等了一个晚上,很怕很冷,直到第二天早晨,街上有了人流才敢走。我似乎很是笃定的以为,自己知道回家的路,所以就一直走。”

英英将自己完全倚在相宇怀里回忆着过往。“一直到遇见哥哥。哥哥说妈妈都是坏人,我也忽然觉得她很过分。你说愿意带着我逃走,我也觉得主意不错。好在那时天气很好,等到天冷了,咱们也有了安身之地。”

相宇抱住英英安慰。

“我问过肖姨了,我伤害她那天是八月十九。她说日子绝对不会记错。我也问过单禹。他说他妹妹走失的时间是八月十八的下午。日期太吻合了,还有小黑在。抽血化验也会出错吧?英英,要不咱们再做一次dna吧。”

英英伸手拿过一旁的手机打开。“哥,真的不用了。”

英英让相宇看手机里的照片。“这是单禹和他的母亲,哥,你看,我们像吗?”

“硧实差别太大了。也许你也是她收养的,那样也就符合了你的猜想。她是有意抛弃,可是,单禹说自打丢了女儿,他母亲就一直在城里寻找,直到学校开学,然后精神就越来越不好,直到最后再也教不了课啦。这样看来又是不对。”

“我问过单禹。他说他打听了,村里的人都能证明,他妹妹是他养母亲生的孩子,应该不会是我。我早就不记得妈妈的脸了,对于乡下,也没有一点儿的印象,住的是不是乡下其实也难说,没准是别墅。”英英看了看相宇苦涩地一笑。

相宇眉头紧锁,英英的情绪再度低落下去。

“哥,那你觉得如果不是抛弃,他们会找不到我们吗?就在附近周边的几个城市里,两个乞讨了半年的小孩——”

充盈而上的泪水瞬间溢满了英英的眼眶。眼泪迅速顺着面颊滑落下来。

相宇有些无措,又不方便去擦,只好紧紧把英英揽在怀里安慰。

“都是哥哥不好,”

“哪有?英英从没觉得苦过,忘了好多事,只是记得哥哥受过的苦和对英英的好。我有哥哥就已足够。”英英停了言语。

两个人久久地依偎在一起。曾经在孤独的世界里相依为命,此后还会一起相依相伴着走过只有彼此的岁月。

第二天,英英起的很早,走了很久相宇还懒在床上。

直到手机响起,相宇抓起一看,竟然是张亚龙。

“你赶紧来学校一趟,有急事儿,缺你不行非你不可,谁不到场你也得来。”

相宇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被人重视的感觉确实不错。人家给面子,自己也得识大体顾大局不是。于是一个高儿从床上蹦起来,主要是躺得太久,久卧伤气,有事儿干添补一下也许能驱赶掉一些烦愁。

相宇匆匆赶到学校,一进校门就看到王秉德那副嘴脸,立刻疾呼上当。

自打受伤之后,两人也只是见过一次面而已,话不投机再无联系。单禹说他好,相宇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几个月不见,他又阴魂不散地找自己干嘛。

“相宇啊,气色不错嘛,听说你和英英订婚了,恭喜你。”

“是你叫人喊我来的?”

“不然还能有谁?”

相宇转身欲走,早被一旁盯住的张亚龙伸手揪住。“相宇,事关重大呀,”

“重大关我屁事,我现在又不是警察。我已经招呼了部队,我所属的中队去吉布提执行任务了,所以我才暂时不用归队,我现在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王秉德脸色瞬间有些灰败,努力控制中,阴晴一阵暗换,勉强尴尬笑笑。

“张亚龙啊,你不用拉他。”

张亚龙却拉住相宇不放。

“相宇啊,归啥队呀,你想为国捐躯,在哪儿都能捐,最主要的是在家能陪着英英,没有比这个时候退役的时机更好的了,这可都是咱未来领导对你的关心,你看,对我咋没这样呢。”

张亚龙拍了相宇肩头一下:“王局来的意思,是想让你重操旧业,哈,”

张亚龙说到这里竟然奸笑起来。

“什么?!”

相宇的表情瞬间狰狞,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自己大可不必这样。叫祖宗也不会答应。

“卧底这事儿你有经验,真的,王局说了,没你不行。”

张亚龙一脸的幸灾乐祸,眼睛雪亮有如明灯,闪动的不止是兴奋,还有一种彻底释放的况味。

卧你妹呀!

相宇再次狰狞了面目咬牙切齿,不屑地喷出个不以为然,把目光冷冷地投向王秉德。

“您还真是看得起我呀。”

“这个假不了,肯定的。”王秉德神色缓和了许多。

相宇转身就走,“我确定,我去不了。”

张亚龙伸手挡住了相宇。“相宇,怎么也得听听领导把话讲完吧?”

王秉德笑了。“让他走,来去自由,叛逆的性格好啊,虽说警察是纪律部队,可在某些方面也不能像绵羊。”

王秉德的声音出奇的平稳,双手交叉在胸前,面无表情,平静之至,完全迥异于先前相宇来时,似乎成竹在胸。

相宇回头看了一眼,权衡着王秉德说话的语气和表情。

张亚龙搂住相宇的肩头,“事关你的终身大事,英英就是咱们这次行动的目标。”

这话瞬间让相宇想起了单禹和他说过的话。

相宇看着王秉德,“英英怎么了?”言语中蓦然流露出憎恨之意。

“这是同意了?到局里再说吧。我不勉强你,不过这事儿,确实事关你家英英的安危。”

一丝忧虑不安悄然爬上了相宇的心头。自己与王秉德虽然有着隐隐地隔阂,可现在事关英英,自己就是十万个不愿意,那也只能有令必遵。

张亚龙扯了相宇一下,率先一步蹿进了警车。

“你也去?”相宇上车。

“我怎么了?卧底这种职业,听说不需要什么诚信。”

相宇怔了一下,警车急速驶离。

警局的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十多个警员。完全没有自己先前卧底时单独私授任务时的隐秘气氛,不知在弄什么玄虚。

相宇和张亚龙寻了下首坐下。

王秉德很快进来,走近台前甩了一下遥控器。

台上屏幕里立时出现了一个短发的男子头像,大约五十岁的样子。旁边配发的竟然全都是日文。

王秉德干咳了一声开始讲解任务。“这个是日本山/口的组长九代目司/忍,上个月刚刚从日本大/阪监狱里被放出来,曾经收监入狱二十年,主要罪名是非法持有枪械、杀人未遂以及致人伤残等多项罪名。”

相宇完全摸不着头脑。

王秉德将画面调换,一群日本人跪着喝酒的照片。

“这个司/忍出狱后在直系组长的例行会议上宣布了一件事,说下个月会来我国,做一件事,就是来找他失联了多年的女儿。”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女人抱着孩子的照片。女人侧脸容貌表情不是很清楚,怀中的女婴倒是正脸清晰得很。

相宇屏住了呼吸,目光却紧紧锁定在了那个女人身下蹲着的那只狗身上,黑黑的,小小的,与英英带的那只一模一样。

忧虑不安再度占据了相宇的心头,与此同时也感受到了自己被注视的目光。那个忽然间的可怕想法再次掠过他的脑际,竟有汗意自身体疾速涌现出来。

王秉德语气依旧平稳不急不徐。

“女孩子现在应该是二十多了。”

“王局,他是要来咱们市吗?”

“对呀,不然我在这儿和你们废什么话。”

“就是,废话少说,他还能掀起什么大浪怎地?胆敢放肆就是死路一条。”

“希望他能够活着回去。”有警员嘻笑插嘴。

“会准他入境吗?”

“入境又能怎么样?他的势力在欧米港台,又不在咱们这儿。”

“你们比我想象的都要利害得多呀。”王秉德的语气不无嘲讽。

众人一听王副局这么说赶紧都噤了声。

王副局继续:“海关已经准他入境。下面我简单介绍一下这个黑帮和司/忍来华的一些情况。日容许该组织合法注册,其在营造、医疗和航空领域都有涉足,成员四万,全球第一大帮,与各国黑社会组织往来密切,和香港的新/义/安,台湾的新/竹/联都有往来。在咱们国家上海有一个分会,从事的是管道疏通的工作。”

警员们都露出讶异的表情。

王秉德:“山口领导成员有组长与舍弟(义弟)八人,直参若众九十一人,共计一百人。山口正式成员有两万,都是九个手指。按规定每个山口会员正式入会之前都要切断自己一只手上的小拇指送给大哥,来表示自己的忠诚——梁相宇,”

相宇一怔,赶紧站起来,一时不明所以。

“你上次卧底跟我汇报过的,说其中有一个人是九根手指。”

相宇想起,赶紧点头称是。“哦,对,是有那么一个。”

“坐下吧。”

相宇这个气,叫自己站起来干什么,真是多此一举,这是给自己来个特写吗?

王秉德继续讲,表情依旧。

“但是被我们击毙的那个人虽然也是九个手指,不过并不是相宇提到的那个人,所以呀,总局觉得这里面还是有事儿,所以特别重视,现在责成我全权负责这次任务。海关那里已经联络好,随时通报进入我国境内的山口成员及其有关联系的外国帮会成员的动向信息。”

“不用这么重视吧。”

王秉德:“不是重视,是非常重视。下面是海关通报给我们的。截止今天早上为止,入境的山口成员,以及已经登记十日内即将入境的山口成员有野上:阪神统括长,是八人舍弟(义弟)头目之一。英/武郎:英组组长,九州统括长。十日内即将抵达的有山本,豪友/会会长本部补佐松冈,黑诚会会长,剑/正合。”

随着王秉德一一列举出来,屏幕上不断闪现出山口成员凶相毕露的头像。

“心腹会会长,尾崎/胜彦,他的父亲尾崎/彰春二十年前死在了中国,从台湾过境的有杉组组长:北岛。

警员们的神色终于有些凝重起来。

“规模不小啊!一百个头头居然来了五六个,小卒不知会来多少。”

“香/港的新义/安和台/湾的新竹/联也都有人入境。年前大陆破获的网毒案与他们都有关联。这次来的这个斯忍,据说已经隐退,只是山口的名誉总裁,现在的代理组长是弘道会的会长高山。现在共计二十多人。”

有警员举手。

王秉德不耐烦地皱眉:“说,”

“王局,二十年前那件惊动全国的恐怖之夏的惨案,听说有二十多人是九根手指,被断定是山口所为。那次的案子至今未有定论。这一次这么多人来肯定是找事来了。”

相宇细微地觉察到王副局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一扫而过。

“听说当年的吕建伟一人枪杀了五六十人,震怖一时——”

警员刚提及此处,就被王秉德打断了。

“还没有证据证明此次司/忍之行,与多年前的旧案有关,所以暂不涉及那个话提,下面分派任务。”

王秉德下台走近相宇。

“不管他来干什么,肯定绝非找女儿那么简单,但是例行公事,上面也有交待。我们进行了大量的明细排查,确定了我市共有七名年轻女孩儿基本附合那个司忍所说的失联女儿的特征。这其中就有医学院的两名女生,并且最符合的,排名第一的就是——”

王秉德顿了顿:“邰英英同学。还挺巧的,在座的都认识英英——相宇啊,”

相宇身子一挺:“局长,您说,”

“之所以说排名第一,就是因为那只小狗的存在,这种狗竟然在我市只有一条,全省也不过七八条,而且另外七条的主人都是超过五十岁的中老年妇女,还挺稀少,堪比大熊猫了。”

王秉德竟然把一只手搭在了相宇的右肩,举动颇为关切。这细致妥贴的举动反而让相宇越发的心里发冷,越发预感到心中有一种什么东西,即将被生生地夺走一般。

王秉德继续道:“咱们不能等到人家来了再派人到学校去,你们两个与英英她们的年龄相仿,我们也已经与医学院相关的领导讲师勾通好了,你们以学生的身份陪在英英她们两人身边,责任就是保护、查实,及时向我汇报。”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