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再休养了两日,就坚决要启程了。
安宁担忧劝道:“小姐,你的身体还没有养好呢?路上长途跋涉的……都怪那个木头疙瘩,脑子里就长了一根筋!”
安宁挤兑周世,周世也不回嘴,就默默在院中忙碌着。
“好了,你就是欺负周大人不与你计较。”长平公主笑骂安宁:“咱们已经耽搁太久了,要是误了吉日,那可是大罪啊。”
”周世!”院中,周世忽然闷闷说一句:“小姐,叫我周世。我是小姐的家臣。”
长平公主淡然一笑,笑容中难掩对前路的重重担忧。
周三娘从灶火出来,端着满满一盆白面饼子,边走边说:“咱农家没啥好东西,烙几张饼子,你们路上吃。”
周三娘将饼子放在院中的木墩上。
金黄的饼子冒着喷香香气,两个孩子站在跟前直嗦手指头。
周三娘撵一句:“虎子带着丫头去一边玩。”
长平温和道:“虎子,丫头,拿饼子吃。”
虎子和丫头看了看娘,不敢伸手拿。
周三娘推了孩子们一把:“这俩孩子就是馋猫,去,一边去玩。”
周世已经拿了饼子,塞给孩子手中,温和说道:“吃吧。”
金灿灿喷香的面饼子散发着焦香的面香,热气升腾,熏热了两个孩子的眼、鼻、口。热乎乎的温度抓在孩子们小小的手掌中,口水止不住就流了出来。
三岁的丫头一下子把饼子塞进口中,狼吞虎咽吃起来。
虎子见妹妹吃了,也忍耐不住,张嘴就咬,小心眼里琢磨着,大不了挨娘一顿打,先吃饱了再说。
周三娘急骂:“你们这两个孩子,咋这么馋!不叫吃非得吃!”
饼子实在是香,三娘那盲了双目的婆婆也抱着小三子摩挲着走到门口。
“他娘……”婆婆欲言又止:“娃娃家,你老嚷他们做啥。”
“娘,这是贵人给的钱!咱咋能让娃娃吃了!”
长平心中不忍,悄悄交代安宁几句。
安宁笑着走出屋门:“哪能怪着孩子了,要我说都怨三娘手艺好,这饼子香呦,连我都忍不住咽口水呢。”
安宁拿起一块饼子吃到嘴里:“真好吃,比北京城的六合家还好吃呢。我们可是沾了大便宜了,这在六合家要卖到五两银子一斤吶!”
安宁说着,拿出一锭银子,塞进周三娘手中。
周三娘赶忙托辞。
“拿着吧。”安宁道:“雪中送炭的恩情可比几两银子贵重多了。给孩子们买点吃的,再给咱丫头做件花衣裳。”
周三娘抹去泪花:“贵人是大好人,俺们一定烧香拜佛,求神佛保佑贵人平平安安。”
收拾好行装,长平公主一行与周三娘告别,将要启程。
这时,虎子喊道:“娘,爹回来了。”
周三娘慌忙抬头张望,果然见门外小路上,一个男人晃晃悠悠走近。
“坏了!”周三娘浑身不由战栗,慌张对长平说道:“委屈小姐,快从后窗跳走吧。”
众人不解。
周三娘一咬牙一狠心,道:“他,他就是个强盗!你们快走,让他遇见,恐怕要害了你们。”
安宁不屑说道:“什么强盗,周大哥一刀就……”
长平公主阻止安宁,问道:“我们走了,他不会伤着你们吧。”
“哼,他能怎样!这是他亲老娘和亲生儿女!”周三娘急道:“你们快走!”
周世护着长平公主与安宁,奔进屋内,从后窗户跳出去,顺着屋后的小路悄悄走了。
长平公主一行刚走,周大就进了院。
周大一眼就看见虎子和丫头手里拿着半块饼子,他劈手就抢了过来,丢进自己口中。竟全然不顾两个孩子又怯又生,眼巴巴望着他。
“哎呦,还是白面的,你们这日子过的挺滋润啊!也不想着你男人在外吃风咽土的。快把好吃食端出来。”周大一副无赖像。
周三娘将孩子往怀里一揽:“啥也没有!”
“咋就没有,白面饼子呢?”
“灾荒来了,你把家里能卖的一卷就跑了,扔下俺们老的老小的小等着饿死。俺们孤儿寡母能活着就不易了,还能有啥吃得!”
“行了行了,别嚎冤了!我这回是整着大钱了!你要是伺候我舒坦,我带你们过好日子。”
周大说着,就往三娘身上扑,一只手拉扯着三娘就往屋里去。
三娘拼命挣扎,两个孩子也是扯着三娘的衣襟不松手。
周大力气大,几下就把三娘拽进了屋里,一张臭烘烘的嘴就往三娘脖子里啃。同时,两只手粗暴就在三娘身上揉捏,一把就将三娘的衣襟扯开来。
“我儿回来了?”盲眼婆婆摩挲着过来:“儿啊,让娘摸摸瘦了没啊!”
老的摸索,小的哭。
周大嫌碍事,一手提溜这两小儿丢出门去,一手将老娘一推,也不管瞎了眼的老太太一屁股跌坐在院子当中。
三娘咬着牙反抗,周大一巴掌就扇在三娘面上。
三娘嘴角流出血来。
然而,三娘不要命似得挣扎,口中含血,斥骂:“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再不从你!”
周大与三娘厮打起来。
周大将三娘按在床上,一只手掌捂住三娘口鼻,另一手去脱三娘衣裤。
三娘双腿拼命踢踹,周大一时难以得手。
急得很了,周大捂着三娘口鼻的手就不由加大了力气。三娘喘不上气来,双眼发黑,头脑眩晕,她想起自己以往无数次被打的遍体鳞伤,甚至有几次差点死掉。
悲愤之中,她猛然张嘴,狠狠咬住了周大的手心。
“哎呦!”周大一声叫唤,用力将三娘甩出去。
这时,床内侧发出婴儿的哭声。
三娘一愣,赶忙去抱。却不及周大动作快,小三子已经被周大抢到了手中。
“疯婆子,敢咬老子!”周大一只手将婴儿襁褓高高举起:“脱衣服!不听话我就将小子掼死!”
门外,虎子和丫头听着屋内打骂之声,不由惊恐,放声大哭。
虎子记得,爹在家时,就时常打娘,有时还会用刀追砍娘。好几次,娘在床上躺了几天都起不来身。虎子还记得,有一次不管他和丫头怎么叫娘娘都不答应了,他哭着求人帮忙请了个大夫,大夫摇着头叹气,说娘差点就死了。
这次,爹会把娘打死吗?
虎子害怕,用力捶着门大哭。
婆婆跌坐在院中,半天起不来身。她舍不得怪儿子,直骂媳妇不听话。
“别哭了,你娘就是欠收拾,敢跟男人动起手了。”瞎眼婆婆唉声叹气念叨着。
就在这时,屋内忽然传出一阵凄厉尖叫。
随后,房门打开,奔出一个浑身鲜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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