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定福顺利将长平公主护送至大阳台万寿宫,当即写了军报向孙传庭汇报,请求立即归营。
孙传庭时任三边总督,统领陕西军与湖广军,在襄阳与李自成部展开大战。
孙传庭雷霆手段,击杀了以逃跑出名的“长腿将军”贺人龙,收拢“陕西”“湖广”“保定”三方军力。在孙传庭的指挥下,军心大振,战策果断,战士英勇,竟将一直溃败的战局扭转了回来。
大明军收服失地,安抚百姓。
开封一带大为流传一首民谣:“孙将来,李军跑,秋毫无犯还我田!”
这正是因为李自成打着均田的旗号,在开封府内强行收田,强行抄了地主的家,收了地主的地。然而,这些土地都是农民在种,李军强行将土地从各个农民手中收归统一,说是均田均分,却全然不顾田中还种植着越冬的小麦。
李军如蝗虫过境,所过之处,马踏人踩,将田地中的庄稼都糟蹋了尽!不管往后这田是不是真的归了老百姓,总是这一季必定颗粒无收!
佃户们才不管朝廷谁家坐,只是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发愁明年一家人的口粮。
所以,当孙传庭率军攻打李自成,收复开封府时,老百姓们欢天喜地、夹道欢迎。
此时,孙传庭接到圣旨,皇帝敕封长平公主为玄女居士,往王屋仙山为国运祈福,命令孙传庭担负守卫,确保祈福祝天不容有失。
于是,孙传庭命令陈定福率领一队士兵,前往迎接长平公主,并将公主安全护送到王屋山阳台宫。
此刻,陈定福顺利完成任务,特写军报复命,并坚决请求归营参战!
陈定福命信兵快马加鞭传递军报,算算时间,收到回信也应是祭天仪式之后。
陈定福求见长平公主,向她禀告,祭天仪式之后,他应该就要离开了。
长平公主不由担忧:“农民军真的就在河南境内?”
陈定福拍着胸膛,自信满满:“公主放心,孙将军就在襄阳剿灭反军,管叫李自成束手就擒,那些个反贼一个也跑不了!”
长平公主还是不安:“山中多猛兽、山匪,你们走了,万一有什么意外,又该如何?”
“孙将军会妥善安排,令派守卫。再说,周大人武艺高强,绝对万无一失!”
长平公主不好再劝阻,只得应了:“那就祝陈将军一路顺风,旗开得胜。”
陈定福憨厚笑道:“不急,不急,怎么也要到十日后,祭天仪式结束,才能收到军令呢。”
陈定福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短短十日,竟真的出了奇异之事!
这天晚上,陈定福在睡梦之中仿佛听到一些声响。
多年从军,他警惕性极高,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
醒来后,那声音却又听不见了。
陈定福侧耳倾听片刻,确实无声。又查看房间四下,并无异常。
他这才打了个哈欠,暗想:“恐怕是做了个梦吧。”
既然醒了,陈定福干脆起身,去巡巡岗,查看下站岗士兵是否到位,是否一切正常。
陈定福披着衣服就出了屋门。
习武之人,身强体健,冬夜里这点寒冷能耐他何?
陈定福走到院中,听着从各个房间传出如雷的呼噜声,苦笑了下。
这呼噜声,当真震破天啊!
记得到达阳台宫第一夜,周世就被大伙儿的呼噜声震惊了!
周世是锦衣卫千户,锦衣卫的宿舍也是大家共住。要说呼噜声,并不稀奇,男子嘛,血气方刚,打个呼噜很正常。可他就没听过能将床震得颤抖的呼噜,真是如雷贯耳!
一连两日,周世都主动请缨守夜。
陈定福坚决不同意:“怎么能叫你天天站岗!应该轮流!”
周世急得无法,总算沉着脸说出来:“反正也被呼噜声吵得睡不着,不如干脆站岗,让其他兄弟好好睡一觉。”
陈定福一愣,而后欢畅大笑:“原来周大哥是被呼噜声吵着了!那你一定是没到过军营,改天我一定邀请你去营帐中睡一晚,那才真叫大地抖三抖。”
众士兵听说了也哄堂大笑,乐乎过后,商量一番,专门划拨一间屋子给周世居住。
八间房,五十二个人,自然需要六七个人同住。
周世坚决不肯接受。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陈定福决定和周世同住:“咱们两个一屋,让他们挤去。”
这才将住宿安排好。
陈定福披衣站在院中,听其他屋里传出此起彼伏得呼噜声,笑着摇了摇头。
他伸展下手脚,往院外岗哨处走去。
隐约中,陈定福觉察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刚才他从睡中惊醒,查看过屋内情景。对面周世的床上被窝隆起,他应该是在安睡。
到底哪里不对劲?
陈定福思来想去,未能想个清楚。
这时,他已经快要走到岗哨。
远远看见站岗的士兵站得笔直,陈定福满意点点头,正要上前说话。
忽然,一阵呜咽之声传进他的耳朵。
陈定福立刻停住脚步,侧耳倾听。这次,呜咽声没有消失,依旧忽远忽近,如泣如诉地回响着。
陈定福心中警惕,暗道:“莫不是有匪徒欲行不轨?”
他辨识出声音传来方向,追踪而去。
说也奇怪,任凭陈定福脚程飞快,那个呜咽声总是隐隐约约飘荡在前方遥远处,竟没有一丝接近的迹象。
呜咽声连绵不断,似乎在有意给陈定福指路。
陈定福天性耿直憨厚,不做多想,就只一门心思地追赶过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围景色已经不是阳台宫之内,甚至不像是阳台宫附近景观。
四周,古树参天,每一株树干都超过两人合抱粗细。看那树干,满是时间的疤痕。有的形成了硕大的树疤,有的形成了幽深的树洞……有的成为藤曼的发源地,成长出连绵不绝、生生不息的藤本草蔓,沿着树干无休攀爬……有的干脆沉眠去,哪怕枯死了一半,也会从另一半树干上再发出新的枝芽……
地下是绵绵厚重地草层。不知历几十年节,经几百春秋,岁岁枯荣,层层积淀,才有这样地深沉厚度。脚踩在上面,不由就沉溺深陷。走动一步,不是悄无声息,而是传出无数瞬息万变、美轮美奂的声响。是枯草折断,是新草萌发,是露珠凝结,是冰霜凝聚……是不小心跌落枝桠却幸运深陷草丛的鸟雀的蛋,蛋内懵懂的生命在叩响蛋壳……是温润泥土中虫蚁鸣蝉的卵,正悄无声息又是生生不息地孵化……
经久不息的风从树梢上,在草丛间穿梭而过,时而欢快犹如歌唱,时而悲伤犹如哭泣。
陈定福侧耳倾听,那呜咽声就从树林深处传来。
他深吸口气,快速纵过草丛树林,直扑向古柏层层叠叠蔓延垂落地藤曼之后!
身在半空,陈定福就后悔、惊呆了,来不及做出反应,他犹如一块石头,扑通一声,双脚就落入了湖水中!
水花四溅,落水声响,惊动了湖心之人。
她回眸而望,展露笑颜,娇.媚.清.脆的笑声顿时在湖水上层层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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