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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平阳赋》第939章 晋王心中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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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9章晋王心中忐忑

清风徐来,

京城东面的官道上,从南山的山口而入,穿山而过,顺着谷底行军,往南而行,百里的距离,就能找到南下的道路,距离缩短,可是山路难行,弯弯绕绕,多是徒步的疲惫,

北静王水溶的车驾,就在中军影卫护送下,缓缓前行,一路颠簸,车内,只有冷老陪着,掀开车帘,瞧了一眼外面,东首三山陵寝,近在眼前,

“王爷,大军已经下了谷底,穿过南山首尾两端,就能寻见官道了,”

“嗯,许多日子没出来,没想到就这点路,走的还不舒坦。”

水溶身子往前坐了坐,刚上马车的时候,还奇怪冷老竟然叫人搬了床褥上车,原来是防止颠簸所用,

“王爷宽心,等出了山谷,寻见官道,路就会平坦许多,不知王爷到了地方,可想到了应对之策,金州还好掌控,但是西河郡,虽不似江南富硕,但是油水可不小,势力错综复杂,王爷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冷士文出言提醒,都说西河郡乱,皆因为西河郡匪盗猖獗,门派众多,不服王化,能耕作的土地,不是在士绅豪族手里,就是在那些江湖门派手里,百姓失了土地,无法生活,焉能不乱,可惜,世道如此,如之奈何,

“之前,本王也是想去金州重整府军,然后再去郡城整军,或者是等齐老将军到了,而后再去,谁能想到,云光这边先来了,既如此,兵贵神速,去郡城接管府军,

虽说要稳扎稳打,但是白莲教真的要在西河郡内肆虐,本王脸上也无光彩,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郡城到底还有多少府军,或者说能用的人还有多少?这才是本王担忧的。”

看似那些县城还掌握在朝廷手中,但可用的兵丁,是否真的如登记在册一般,怕是能有半数兵卒,自己也就欣慰了,就怕那些人喝兵血喝的,连三分人数都没到,那就麻烦了。

“王爷,想来应该是有半数兵卒,要不然,那些做官的,他能坐得住,不过王爷到了那边还是要小心一些,金州的知府田文则是王爷的人,老臣已经给他去了信,说是可以给王爷出甲士三千人,由守备史文书领兵,到郡城集结,说起来此人还是史家的族人呢。”

冷老早把事先安排好的,说了出来,金州那边田知府已经回信,府军能出三千人,可见知府田文则还是心向王府的,老王爷当年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

“嗯,田文则有心了,当年也不枉费本王那一番心思,再加上郡城,阳平的守军,凑出三万人马,想来不成问题,”

水溶在心底盘算一下,郡城守备军一万,府军三万,就算一半人数,也能有两万人,加之阳平五千人马,三万最多少差一些,这样算下来,加之江南大营过来的三万人马,凑够十万大军不成问题,

白莲教再能折腾,西河郡那些豪强匪徒,都够白莲教忙活的,自己在郡城排兵布阵,以逸待劳,说不得可以在西河郡城之下大胜之。

谁知,陪坐在身侧的冷老,脸色愈发苦楚,斟酌一番,劝道;

“王爷,万不可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西河郡一直掌管在李家和刘家手里,纵有些夸大其词,但未必空穴来风,并且郡城知府李成梁就是李家家主,还有通判刘云洛,都是难缠的人物,最为关键的,就是那些各大山头的门派和匪徒,仗着山头天险,还有河道纵横,无法无天,”

影卫传来消息,一众匪徒当中,最大乃是清风寨,大寨主更是传言,自称乃是当年楚国项家后人,更别说江湖上一些响当当的门派,如虎啸门,铁掌帮,凌云阁等,占着山头和土匪一般无二。

“哼,不管他们是真的难缠,还是假的难缠,本王只要聚兵,钱粮饷银只要备齐了,那就相安无事,如若没有,那休怪本王无情了,”

这些人都是地方草莽,吃硬不吃软,耽搁自己的事,就是耽搁朝廷的大事,那时候法不留情,也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或许,用不着自己出手,白莲教那些妖女,就把他们吃出来了,

“王爷,既然到了如此地步,可以让王府那些门客,让他们回去报信,这些门派不少子弟,不少人都来了王府,既然王府养着他们,也是他们回报的时候了,”

忽然,

一条毒计在心头窜了上来,既然白莲教可以利用江湖门派,王爷为何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江湖门派的门人子弟,练就一番本事,与其在江湖上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那不如在朝廷谋个安稳的职位,实在不成,那些立功过后可以赎买的官职,都是皆可用度,

“这倒是好法子,此事有冷老安排,如若真立下功勋,朝廷那些虚职,可以赎买。”

水溶微眯着眼睛,冷老的话他如何不明白,既如此,就该利用一番。

“是,王爷,老臣一定办的妥当。”

车内,幽幽话语没了声息,只余下万余大军的脚步声。

京南,

南下大军行辕,

日头上了天,

整个行营已经鸦雀无声,大军早已经按照洛云侯的安排,全部集结到位,就等着太平教的贼军落入口袋,

张瑾瑜此刻,已经骑着马,带着亲兵护着晋王殿下车驾,到了中央大阵的后面,

望着没有人影的官道,再看日头,想来太平教会在一个时辰内来到此处,可惜,晋王促催得紧,来的有点早,

“侯爷,怎么太平教的人还没来。”

正想着,

车帘被掀开,晋王周鼎耐不住急躁心情,又一次伸出头往南看去,没见到任何人影,

张瑾瑜无奈的抹了抹额头,几十万大军行动,慢是正常的,就算排兵布阵,也不知一时半刻的功夫,

“王爷不必心急,斥候还未来报,就说明敌军未至,只等着第一波斥候来报,那敌我两军相遇,也就是快了,如若没有,还早着呢,”

一通解释,不过是浅显的道理,周围跟着的兵将,刀都还没拔出来呢。

“侯爷,那要是斥候也没来汇报,又当如何?”

周鼎坐在马车里,看不清楚,索性掀开车帘,直接走出来站在马车上,往南眺望,却被车内两位伺候的太监,吓得赶紧出来拉扯,

见殿下不愿意,张瑾瑜摆了摆手;

“无事,贼军未至,看看也无妨。”

“是,侯爷,奴才遵命,”

两位公公一脸的不情愿,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看来也好似宫里给王爷准备的人,也好,省的一会真打起来出了乱子,

见到晋王殿下已经整理好衣襟,张瑾瑜又解释道;

“殿下,如若斥候没有回来,那就说明两种情况,一个是贼军未至,另一个是贼军已经到了近前,斥候已经死光了,”

但基本上这两种情况都不会有,因为斥候派出去不止一队,而且每隔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就会传信回来,

“哦,原来如此,孤心中忐忑,昨夜更是无法入睡,不知今日一战,可否应尽全功,”

张瑾瑜转头瞟了一眼晋王殿下,果然,白净的面容上,两个略显乌黑的眼眶挂在上面,还真是没睡好,

“殿下宽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与不成,只能看天意如何了,”

二人在那说着话,王府禁军,还有皇城司近卫,紧紧守在马车周围,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时候,

官道上,

马蹄声如雷,一位浑身尘土的的斥候,快马加鞭冲到战阵面前,打马调转方向,绕阵而过,直至晋王和洛云侯面前,才猛地勒住缰绳,连人带马停在眼前,

“报!王爷,侯爷,卑职奉命探查,太平教先锋兵马,距离我军以不足二十里的距离,行军速度很快,甚是少见,”

斥候声音急促,气喘吁吁,一阵疯跑,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混着灰色尘土,划出一道道泥痕。

行军速度很快,

张瑾瑜眼神一凝,难不成那位楚教主和自己想的一样,以快打快,

晋王周鼎闻言,脸色一喜,目光如炬,紧盯着斥候问道;

“你可看清,贼军兵力如何?行军队伍是否规整,有无异样?”

斥候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回道;

“回王爷,贼军后军人马太多,卑职看不清,但是先锋兵马有五万人,浩浩荡荡,甚是规整,好似像是朝廷的兵马一般?”

迟疑间,

复又肯定的点点头。

张瑾瑜微微皱眉,行军规整,速度走快,合着这些就是背后主子的人马,好家伙,棺材本都压上了,

“可看清是谁的旗号?”

心中有些疑惑,既然有此精兵,那将领应该也不是无名之辈。

“回禀侯爷,贼军旗帜众多,混乱不堪,卑职难以辨认,但最前面,写了一个楚,还有一个是左,再往后就看不见,怕被发现。”

斥候回话的时候,有些紧张,先后分了三次探查,只能距离稍远的地方,不敢靠得太近,

旗帜里有楚,那好理解,太平教副教主楚以岳,至于这个左字,要么是太平教核心人物,要么是背后之人的部将,跳了出来,

“好,记你一功,再探,”

“是,侯爷。”

斥候一抱拳,调转马头,挥舞马鞭,再一次消失在视线之内,

晋王周鼎,看着人远去之后,微微有些失神,沉声问道;

“侯爷,刚刚斥候所言,那些贼军,孤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刚刚经历大战,还有那么规整人马,显然不对,殊为难得,就算是朝廷精锐人马,也不会如此,洛云侯问的,应该也是此意,

张瑾瑜神色冷峻,点头应道;

“殿下说的有理,看来太平教的贼人,已经底牌尽出,既然已经出了手,背后的人,是人是鬼,一打便知,”

望着南边官道,隐约间,可见烟尘滚滚而来,就快到了。

安阳山脉尾端,

东侧官道上,

太平教一众兵马浩浩荡荡的从南到北,宛如一条土龙盘绕,中军处,太平教楚教主,还有前太子侍卫统领左锋,二人并肩而行,神色凝重,周围,各自跟着几个将领在身后,一路随行,

“楚教主,你如此费尽心机,执意北上,为此还请了贵教的教主,用广平换取十万援军,虽说是新兵,但好歹也是府军精锐,本统领就闹不明白,楚教主怎么就不听尔等教中左护法的意见,先拿下大梁城,以为依靠,再缓缓图之,胜在稳妥啊。”

十万新兵,都是林山郡府军,还有招募的青壮组成,经历过城防血战之后,已经有了煞气,本想着带回卫州整军,却被殿下的一封密信,自己转个弯,就把这些兵带着北上了,

和太平教组成联军,他也没想明白,殿下的意思,是想提前暴露,还是另有他意,今个已经是六月初,距离京城太上皇的寿宴,也没有几日了,或许殿下,心中还是放不下,怪不得于大人也没有出言阻止。

“左统领言重了,本座之前却如你这般所想,可惜,时间不等人,虽有林山郡官仓粮食解决了燃眉之急,也够大军所用,可是,京南遍地饥民,食不果腹,有些地方易子而食,粮食哪里嫌多,不过是杯水车薪,攻城几日,死了那么多人,本座虽有怜悯之心,却无可奈何,”

可以说,战死的那些人,远远比不上饿死的,虽心中不忍,但是多死一些人,就能多救活一人,如是而已。

左锋听罢,只觉得此人实在是诡异,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杀人如麻的楚教主,竟然也开始悲天悯人了,那林山郡城下的奴军,死的不是一万,也不是五万,近乎十余万条性命,现在和自己说这些,那目的,还不是通州城。

“楚教主果然宅心仁厚,到现在还记挂那些灾民,实在是朝廷听了,都汗颜无比,那不知楚教主是真的突袭通州,还是准备攻入京城?”

现在走的方向,直奔通州和京城的官道,想要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尚可,但是要攻打京枢重地,现在远远不是时候,当年白莲教,可就是死在通州城下的,通州虽然是被称之为城,但也是一个储粮要塞,墙高城坚,短时间根本拿不下,也不知此人打的什么主意?

“左统领放心,只打通州城,然后在通州城以北,会战京营,只要在朝廷京城动兵,必然会天下震动,

那时候,你说朝廷的威严,可还在,通州城能打下最好,打不下来,也让那些权贵吓得睡不着才好,有时候,不一定每次都要赢。”

楚以岳笑了笑,太平教之所以会有那么多天下豪杰来投,就是因为在京城,在天下人眼里,杀得朝廷禁军如屠狗般容易,只有太平教的人能做到,

那也是自己成名之战,所以,与其被动被牵着鼻子走,还不如奋力一搏,杀出一条血路,想来,当年的白莲教,他们走这一步,也不得不走。

瞧见楚教主一脸虚诚的摸样,假仁假义,道貌岸然都是夸他的,左锋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几十万弟兄们的性命,在其口中,就是为了天下大义,那自己带来的这些兵卒,又是何来的苦命,但这些话,既能说出来,就不怕有人知晓,殿下会不会另有打算,想到密信上所写,以十万兵奋力一搏,博得又是什么,京营可比他们人要多啊。

“楚教主,本统领虽不知你到底如何打算,但也是要告知与你,王子腾虽然有些威名,但此人充其量不过是纸上谈兵之徒,败了也就败了,按说朝廷以前,还真没有一位能拿出手的人,

但现在不一样,洛云侯被当今圣上,不知给灌了多少迷魂汤,一直待在京城不走,娶得娇妻美妾,一个赛过一个,颇有点乐不思蜀的样子,于兵道上,此人极为难缠,所以,在京城,咱们遇上的应该是他了,楚教主还是要小心一些。”

虽然看不透身边的人到底有何目的,但是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目前看来,太平教也是拿出一半的精锐北上,要是真的一战输得彻底,京南那边,形势逆转,太平教就处于劣势地位,还有白莲教,对了,这段时间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左统领放心,真要是洛云侯领兵,确实要小心一些,可惜,他带的兵,不是他关外心腹大军,而是京营那些老爷兵,就算打不过,本座不会避其锋芒吗!”

楚以岳摇摇头,真要遇到洛云侯领兵,还是要打过一场,兵是兵,将是将,如此年岁的洛云侯,是不是真本事,一试便知,

看着楚教主眼里的轻蔑之色,左锋知道他所说的话,根本没受到楚教主重视,遂不再提,反而问道;

“楚教主,还有一事,既然白莲教已经起兵,夺了怀州城还有汝南重镇,为何楚教主不向白莲教借兵,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说法?”

“啊哈哈,左统领误会了,白莲教的部分兵力,和你家主子一样,去了南边崇山峻岭之间,剩下的,还要北上西河郡,兵力本就薄弱,如果再分兵西进,那威慑江南,就无人可用了,”

“楚教主说笑了,白莲教人少?”

左锋眼睛里有些狐疑,说朝廷兵少他信,那些将军,守备,哪个不喝兵血,可从未听说白莲教人少的话,想当白莲教民乱的时候,乌泱泱一片,号称百万之众,何曾少人!更别说当面北上进京的时候,足足有五十万人之众,震惊朝野,要不是贾家两位老国公,率领京营和禁军弟兄们拼死搏杀,还不知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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