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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平阳赋》第952章 奶奶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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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2章奶奶大事不妙

京城,

宁荣街上,小摊小贩几乎摆满了宁荣街的两侧,吆喝声,吵闹声,交织一片,好在宁荣街乃是荣国府脸面门户所在,老太太最喜热闹,有了人气,府上的管家管事,都不曾出来撵人,合着两府之间的工地上,人潮喧闹,显然成了京城最热闹之处,

辰时刚过,晨曦初升,

荣国府的东街口便热闹起来,十几辆马车缓缓驶入,车轮辘辘,马嘶声声,车上,装满了从东市采买的肉菜,乃是荣国府帮工伙计每日里的食材,马虎不得。

领头的一辆马车上,前头坐着一个锦服老者,不是别人,还是荣国府上买办钱管事,车下跟着走的,乃是荣国府包头戴良,许是将功赎罪,到了二太太那里求情,后院那里,还算是把戴良留下来,

一路前行,望着热闹的宁荣街,钱华不禁有些感慨,

“也就是老太太心善,你看看,路都堵了一半了,原来去东市,来回用不了一个时辰,如今磨磨唧唧,两个时辰都没回府,早之前,早就给清理了,”

钱华自从在福灵郡,惹了洛云侯的眉头,回府之后,就被二奶奶拿下管事的名头,后来因为府上采买的东西,还需要他来办,忍着心痛,给二奶奶贿赂了银子,如今这才“官复原职”,继续干着采买的活计,但是内里的账册,却由平儿姑娘掌管,所以,以往的油水,变成了油花,但好歹还能尝一口,毕竟皇亲国戚的门槛,也不是谁能都有的,所以说话,也带了气势。

“哎呀,看您老说的,都是贱民,混一些营生不容易,老太太喜好热闹,怎可撵走不是。”

戴良是吃一堑长一智,府上谁当家,一目了然,自然不会在明面上犯浑,二奶奶如今的威势,横跨两府,谁敢议论,见到钱管事发牢骚,戴良赶紧提醒一句,毕竟府上后院采买的位子,可比内院干杂活要强,

钱华虽然哼哼两句,不过是性格使然,知道有些话不好多说,摆了摆手,道;

“知道了,无非是嘴里不痛快,对了,后面有两车菜,一个是宁国府主家的,另一个是荣国府柳嫂子要的,你亲自送过去,这剩下的,我自己陪着过去,”

钱华今个换了一身藏青色的布袍,神色干练,府上各路采买,都是他历年来打理的,许些油水,还是有的,

“是,钱管事,小的这就去,”

戴良赶紧点头,然后带着两个小厮,就去了队伍后头,把两车上好菜品,送去了东府和后院柳嫂子那,

刚停了车,忽然就看到一队皇城司的人,急匆匆的从东面街道小跑过来,遇上车队的时候,还推搡了一把,吓得几人赶紧停了车,钱华一惊,准备赔个好话,哪知道,一会的功夫,皇城司的人理都没理,神色焦急的去了南城门,

人一走,

车队就到了眼前工地上,钱华下车,虽然心中还纳闷,但毕竟到了府上,吆喝一声,让跟车小厮开始卸货,就放在荣国府东南脚的庭院里,眼下院里小厮已经开始埋锅造饭,浆洗食材,

“都快点,手脚麻利些,莫要误了饭点,”

“是,管事,这就卸下来,”

小厮们应和着,众人七手八脚凑在一块,迅速把车上一筐筐新鲜的蔬菜,还有已经割好的大块肉,从车上搬下来,送到西边院子里,那里,早已经开始生火烧水,炊烟渺渺,不少做工伙计的眼神,早就瞄了过来,

正当众人忙碌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是东府的俞管事,带着两个小厮,骑着驽马,神色慌张的闯入宁荣街上,引起街上两边吃食的百姓,一阵议论,动静不可谓不小。

此时的赖大,还亲自坐在国公府大门处的凳子上,眼见着东府的俞管事,满脸尘土,汗水都浸透了衣衫,显然是快马加鞭,如此狼狈的样子,难不成东府去的那些奴才造反了不成,

“俞管事,怎么回事,来的那么着急?”

赖大把手中账册扔在桌上,好奇问道,心里还想着东府庄子上的人,谁有胆子敢闹事的,

俞禄翻身下马,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喊道;

“赖总管,出大事了,”

赖大见状,心中一紧,能出什么大事,赶紧起身迎上前去,

“俞管事,何事如此惊慌失措,莫不是东府那些奴才闹事不成。”

赖大此时并未多想,还以为那些新去的奴才,闹事闹得厉害,以至于俞管事受了惊吓,

俞禄一路小跑,到了台阶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要不是身后两个小厮眼疾手快扶着,这一下,必然会磕着碰着的,惊魂未定,喘着粗气,

好一会,才强自镇定起身,回道;

“昨日,庄子南头,对河而望的那一处大庄子,失了大火,原以为是走水了,但后来听见惨叫声,觉得不对劲,不敢乱动,遂召集庄子青壮,守了村子一夜,今日一早,我就带着一些人,过去查看,谁知,整个庄子已经烧成了白地,庄子里的人,全都遭了毒手,片甲不留啊!”

几乎是用尽浑身的力气,在那喊着,此言一出,门前还有看笑话的人,顿时楞在那,还有路过那些帮工,放下手中的活计,一片哗然,

赖大更脸色骤变,京城外面的庄子,历来安生,要是出了变故,国公府如何好过,恰逢这个关头,

“你先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庄子里的人是被杀的?”

这才是关键所在,又招了招手,让那几门房小厮把椅子搬过来,让东府俞管事先坐下喘口气,

俞禄坐下后,定了定神,缓缓开口;

“是我亲眼所见,昨日午后,南边庄子燃起大火,我本想着叫人过河去救火,谁知道,站在房顶查看的时候,庄子里有眼神好的后生,忽然惊叫一声,说是有贼人在那,打着太平教的旗号,已经在庄内砍杀,不管男女老少,见人就杀,见屋就烧.”

说到此处,俞禄眼眶泛红,声音也哽咽起来,毕竟庄子离得近,虽隔着一条河,但偶尔隔着河,还有来往说话,如今一眨眼,人就没了,心气哪里能缓过来,

赖大心中一惊,南头那个庄子,他是知道的,好像是锦乡侯府祖上受封的皇庄,怎会如此,

“俞管事,此事重大,你可看清楚了?”

俞禄好似缓过神,点头又摇头,沉声道;

“绝不会错的,我当时已经带着几个庄丁到了河边,准备叫人撑船过去看看,就在河边,见到那些贼子杀人的样子,不会错的,对了,不是几个人,是好多,把庄子都围了起来,起码好几千人啊,”

身子打了摆子,京城地界能来那么多贼人,那南边会不会已经撑不住了,

赖大咽了下唾液,沉默片刻,

“此事太过重大,万不能再嚷嚷了,我得回府禀告老爷,老太太,你和你的人,先去后院那边,吃些东西,歇息一下,”

说吧,他叫来一个小厮,吩咐把俞管事几人,带去后厨那边,安排吃喝,

随后,

赖大走到桌前,合拢了账册,遂匆匆入了侧门,一路上,心中反复思量,如何向老太太诉说,

刚到了荣庆堂的中庭院落,就停下脚步,转头就去梨园寻二奶奶去了,

梨园内,

依旧是从前院巡视国公府回来歇息的王熙凤,刚进屋没多会,就在前屋的椅子上坐下歇歇腿,嘴上也不闲着,

“府上这几日,也算是井然有序,钱华每日采买的账册,可做好了,”

眉毛一挑,话中有话,平儿随着身后进来,关上门缓步入内,也没歇着,先给二奶奶倒了碗茶水端过来,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碗茶解解渴,喝完茶水之后,点点头回道;

“回奶奶,账册一明一暗,早就做好了,每日里需要的花费,半点出不了差错,就是内务府那边,二老爷说是去谈了,但回来后,也没有说谈个什么结果,”

做这些账册,不说平儿手到擒来,就算王熙凤现在,都已经是做账的好手了,两府上下,那么多人吃喝,每日里刮出一层油,那也不算少了,见了油水,心情当然好,

“这些先别问,最后再算账,咱们就抓着平日几吃喝用度,还有每个月的工钱耗损,积少成多而已,对了,大奶奶那边,可有什么话要说,”

问的隐晦,平儿如何不知奶奶所问何事,

“奶奶,西苑那边,大奶奶几乎足不出户,林姑娘院中的侍卫,已经暗中过去一部分,也没有不长眼的奴才去打扰,”

“嗯,那就好,西边几个院子,你多留意下,另外府上的管事,该敲打就要敲打,不行的,都滚下去干活,”

王熙凤现在也不惯着,谁要犯错,都是当场处置,不长眼的,也都捻到庄子去干活,

二人说话的空隙,院子里面就传来一阵急匆匆脚步声,奔着屋门过来,二人立刻止住声,随后,门外就传来赖大话音,

“奶奶,出大事了,”

“进来说话,”

王熙凤不明觉厉,什么大事,府上里里外外都是她亲自过问,出了事,她怎么不知道,

但见赖大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先是行了一礼,然后略有犹豫的把城南庄子上的事,说了一遍,

“奶奶,今个一早,东府的俞管事匆匆回来,说是太平教的贼军已经摸到了京城地界,宁府庄子南面的一处庄子,被烧成白地,人也全没留活口,那庄子,奴才知晓,应该是锦乡侯府的庄子,”

赖大并未夸大其词,把俞管事说的话,捡了重要的复述一遍,

还没喝上一口茶水王熙凤,顿时停在那,柳眉一皱,颇为不信,

“俞管事,可是宁国府遣送那些奴才的俞禄,会不会因为庄上的事不如意,故意编个瞎话来说,锦乡侯那个庄子我也知晓,挺大的一个庄子,想要把人杀光,怎么也需要把庄子围起来,没有上千口人是做不到的,京城周围,重兵把守,怎会有太平教的人,”

毕竟朝廷大军已经南下,就算有,那也该在路上碰着,还不是死路一条,赖大见二奶奶不信,苦笑一声,复又道;

“奶奶,此事俞管事绝不敢胡言乱语,今个一早,奴才还瞧见皇城司抽调大批近卫出城,听说南镇抚司衙门所有人马都出城了,应该是为了此事,”

清早的时候,他就坐在国公府的大门口,瞧见了好几批皇城司的人,都往南而去,当时还猜测京城怕是又出来幺蛾子。

“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王熙凤这才心中一惊,想骂又不敢骂,京营还有兵马司的人,是管什么吃的,安湖的庄子,可不仅仅是锦乡侯府一家,多少高门大户都在那留了庄子,尤其是在这个档口,万一贾家两府的庄子受难,府上可是缺了银子的,

“可有官家人出面?锦乡侯府怎么说?”

“这,回奶奶话,奴才不知。”

赖大脑门子见汗,这些他怎么会知道,低着头立在那,小心地陪着,

“行了,回去多派人去庄子上盯着,然后让俞管事组织人,把庄子入口,还有围庄子的墙,想办法建起来,”

“呃,是奶奶,您这是要建坞堡不成,那可需要不少银子。”

赖大可是知道坞堡的,前朝时候,民间之乱太过,士绅豪族只能合庄建坞堡,以求自保,现在倒是很少了,

“什么坞堡,现在哪有银子建那玩意,就是绕着庄子建的那些房子,把外墙加厚,在庄子口,建个岗哨堵门,不能贼人来了,直接就进庄子杀人吧。”

王熙凤眉毛一挑,没好气的训斥,坞堡,真敢想,贾家现在哪里还有银子建那玩意,就算是想建,那也是东西两府合庄之后,才能商量,好像荣国府剩下的一处皇庄,就在宁国府庄子北面,中间隔着一小块地,只要买下来连成一片,也不是不可能,

“行了,你先回去,把人安抚住,此事我去寻老太太商量,”

“是,奴才这就去寻俞管事,”

赖大赶紧应声,好似逃离一般,转身就出了屋,

王熙凤则是把手里的茶水,喝上一口,放下茶碗就喊了平儿,

之后,

二人就去了荣庆堂,

进了角门,在正堂屋里,竟然没有看见三春丫头,好奇之下问了门口的婆子,

“怎么回事?老太太怎的没在屋里,”

“回二奶奶话,今日天好,老太太叫上几位小姐,还有宝二爷,去了后院阁楼上赏湖呢,”

门口看门的婆子,赶紧起身,恭敬的回话,如今二奶奶可不比以往,

“行,知道了。”

王熙凤哪有功夫在此闲扯,领着平儿,就朝着后院走去,

贾家的后院面积极大,主要是从青湖引水过来,人为挖的一个湖,并且在南头修建一个三层的阁楼,专门留下酷暑时候避暑之用,也就是老太太的休息游玩地方,

院子不算小,花团锦簇,顺带着还有一片竹林,当的上“雅居”二字。

湖边不远处,立着阁楼院子,二楼的屋中,贾母满脸喜色,和着宝玉他们一起,竟然玩起了猜字的游戏,三春还有湘云,黛钗二人,也都在此处,玩猜字的时候只有宝玉最为积极,脸色涨红。

黛钗二人一直是笑而不语,二人眼神不断对视,似有话要说,嘴上未多言,却把桌上的糕点,吃的七七八八,也不知这一口和谁学的,宝玉刚刚答上一题,贾母赶紧开口称赞几句,

“哎呀,还是我家宝玉读书读得多,这一个个猜的,都不如我家宝玉。”

离得老远,就听到老太太的笑声,恰逢被屋外的王熙凤听见,停下脚步,嘴里似有若隐若现的笑意,要真的读书用功,这国子监的官位,可不就是宝玉的吗,错过了今年恩科,以后不是侯爷监考,再想高中,怎么可能,

心里越想越有说不出的滋味,兰哥儿好命数啊,

想着事,抬脚就进了屋内,顺着拐角楼梯上了二楼,楼梯口伺候的婆子丫鬟纷纷起身行礼;

“二奶奶安好。”

王熙凤上楼也没搭理,径直入了大堂,本还是欢声笑语的气氛,见到是二奶奶来此,就连宝玉刚刚的大笑声,也戛然而止,

贾母则是不然,招呼一声;

“你看看,老婆子我刚刚还念叨着,觉得少一些什么,一会的功夫,这人不就来了,快坐下,”

王熙凤抿着嘴笑了笑,看着宝玉一脸兴奋的样子,眼里闪着莫名之色,

“哎呀,还是老太太惦记着我,学堂中院已经打扫出来了,族里的报名的人不少,大奶奶那边已经让人去买了笔墨纸砚等,就连宝玉那一份也是专门买的,

而且国子监的名额已经下了,这不,拿到了名额,我就让来旺拿着银票,去给宝玉报名了,还有,这银票也是大奶奶那边出的,说是宝玉进学的钱,都走族里公账。”

几乎是瞬间,

宝玉涨红的脸就变得煞白,贾母则是笑的合不拢嘴,心头最大的惦记算是解决了,问道;

“那感情好,对了,你来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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