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我要走！”

女孩儿的声音从微弱，到坚定。她眼含泪水，却抬起头，直视人贩。

“你说了你会放我自由，我要走！”

“嗤~”矮瘦人犯嗤笑一声：“你，要走？离开我，你吃什么？穿什么？睡哪里？你不知道到处都是难民，城外的城隍庙里睡满了乞丐，你是要去和他们一堆睡去？”

女孩儿咬紧嘴唇，倔强说到：“我要回家乡去。”

“在打仗啊！除了天津卫，你能走出几里地？不是被杀就是被强，好了，念你年幼无知，我不跟你计较。乖乖站着去！”

矮瘦人贩大笑着向人群说道“小丫头片子，不懂事。”

“这丫头人小，胸脯倒不小。多少钱啊？”一个上了年纪的官人邪笑问道。这是天津卫城中出了名的西门大官人，他有个癖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是偏爱小女，见女孩儿弱小倔强模样就心痒难耐。

矮瘦男人当即就与西门官人讨价还价起来。

女孩儿惊恐，质问：“你说了会放我走！”

“让你走！”高胖男人当即挥舞鞭子，照着女孩儿的身上抽打起来。

女孩儿疼痛，缩成一团。

“慢着点，打到脸我可不要了。”西门官人冷漠说道。

“放心，对付这些丫头片子，手底下有数。”

高胖男人一通鞭抽，将女孩儿打得浑身血痕，当真一下也没抽打到脸上。

女孩儿瑟瑟发抖，却更是坚定：“我要走，求你放我走！”

矮瘦男人这才当真，问道：“你不怕死？”

“好过被当作牲口买卖！”女孩儿斩钉截铁。

“啧啧，女子美在柔顺，这等倔强的，失了美态，不好，不好喽！”西门官人摇着头：“三天两头逃跑自杀，买回去也是麻烦，我不要了。”

矮瘦男人蹲在女孩儿面前，说道：“你想好了，兵荒马乱，女人还能有什么出路？我至少能给你找个人家，若是你一个人，也就是做妓女这一条路！”

女孩儿眼中流露恐惧，片刻后，她重重点头：“我要走！”

人贩只觉丢了面子，拉扯着女孩儿挡在胸前的手臂，讽刺道：“原来，你就是想做个婊子啊。挡什么挡，当婊子还怕人看。只要你在大家伙面前走一圈，我就放你走！”

女孩儿眼泪流出，却咬紧牙关，站起身来。

她将手臂垂下，露出伤痕斑斑的身体，一步一步向着狞笑着的男人们走去。

她走过围观人群，立即有无数双手伸向她，在她的身上摸着、捏着。

她想要躲避，却硬生生克制住恐惧，坚持一步一步走下去。

当她走到西门官人面前时，一只保养甚好却长满老年斑的手向她伸来。

女孩儿忍不住发起抖来，当即泪流满面。

就在那只手将要碰触到她的时候，一只孔武有力的手臂格挡住，将她往怀中一拉，她就被裹进了一件温暖的大氅中。

“这个女人，我买了！”

随从把钱扔给人贩

人贩点头哈腰，陪笑谄媚：“瞧吧，我就说姑娘命好，遇见贵人了。”

女孩儿被温暖的大氅包裹着，隔绝了所有丑陋、危险。眼前的胸膛宽阔温暖，她鼓起勇气，小心地贴上去。

人贩谄媚令人恶心的声音还在说些什么，但那声音已经变得模糊，已经离她远去。

女孩儿顺从地跟随着男人的步伐，走出这片绝境泥淖。

……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个声音在女孩儿头顶说到：“你自由了，走吧！”

眼前一亮，女孩儿重见天日，她看见面前高大英武的男人。

他英武威严，面容冷峻，正是她绝望之中无数次梦见、祈求拯救自己的英雄！

男人将大氅脱下，披到女孩儿的身上。

“走吧，你自由了。”

随从递上一个钱袋。

女孩儿没有伸手去接，猛然跪地：“小女邢畹芳，愿意追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