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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逍遥曲》一百零八章 吴军之计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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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本已走出两步,听见邢畹芳言语,就停住了脚步,回身饶有兴致看她。

“你怎么知道吾有官职在身?”

邢畹芳抬起头来,目光盈盈,答道:“您英武不凡,随从有军姿,小女子斗胆猜测,您是位将军。”

那人哈哈大笑:“你很聪明。”

邢畹芳猛然叩头:“将军请收留我。”

“你很聪明。”男人说道:“那就应该知道战乱之中,军人最为危险。你不是要活吗?要活就离军人远远的。”

男人示意,随从将钱袋抛到女子身前。

“去吧,努力活下去,希望吾也能活着,说不定将来还有相见机缘。”

说罢,男人不再停留,大步离开。

一边走着,男人一边想着:“今日出来买马,马没买着,倒是看了一场好戏,见识了三个奇人。

男子身强腿长,十几里的路程根本不在话下,就当是散步般健步如飞。

随从小跑跟随。

不到两个时辰,他们就回到了军队驻地。

“将军!”

站岗士兵立正行礼。

士兵身后,一杆军旗迎风招展,上面斗大“吴”字威风凛凛。

“哥!你回来啦!”参将吴蟾迎出来,高声唤道。

原来,这位英武阴骘的壮年男子就是逢旨从辽东率军前来勤王的辽东总兵吴三桂。

吴蟾四处张望:“哥,你买得马呢?”

吴三桂摇头:“没买。”

“我就说,民间的马怎么也没有军马强健啊,你非得要去集市买马。”

吴三桂笑道:“良相隐于市,良驹藏于众。”

“哥,你就是养马养出毛病了!”

吴三桂今年三十有二,正当壮年,是大明最年轻的总兵,手握重兵大权。吴三桂出身将门,其父吴襄乃锦州总兵,舅父祖大寿是大明有名武将。本人十六岁就夺得武科举人,可谓将门虎子、少年得志。世事无常,盛极必衰,大凌河之战中舅父祖大寿战败,其父吴襄临阵逃脱,被削职。时值吴三桂入伍不久,年轻气盛、恃武嚣张,上司、战友早就对其不满,原先是碍于他父辈荫庇忍耐,待到吴家低落,当即翻脸。吴三桂受尽折辱,被派去养马,人生低落苦闷之时,唯有马儿默默陪伴。随后吴襄官复原职,吴三桂也在当年任游击,时年二十岁。年二十三时,擢为前锋右营参将,二十六,任前锋右营副将,自此平步青云。

然而,他多年不改爱马习惯,凡坐骑必要亲自挑选,视马为知己战友。此次,将要行至天津时,追随他多年的战马忽然死亡。吴三桂悲痛不能行军,原地停驻。今日,他心情稍好,带着随从便装步行,前往天津城中去逛一逛马市。

常说,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伯乐寻千里马,亦是难觅啊!

吴三桂想着今日所见那人,若能招揽麾下,定是如虎添翼!

吴三桂与吴蟾一道,返回帐中,商议军策去。

吴蟾问道:“哥,朝廷又来一封催促军令,咱们是走还是停?”

吴三桂问:“朝廷如何状况?”

“一班大臣正吵闹着要迁都南京呢。”

“壮士断腕,当机立断,尚有一线生机。”吴三桂缓缓道。

“切,陈演、魏藻德激烈反对,还有那光时亨,在金銮殿上发疯撒泼,披散头发,解脱腰带,指天哭喊,说:‘弃都奔逃,愧对太祖!不能戕大明国威,助长逆贼威风。应固守北京,威威君威震喝天下!’光时亨这一通哭啊,真是出人意表,倒把一般文武大臣都哭懵了,谁也不想担祸国殃民的指罪,也就没人在坚持迁都。”

吴蟾讲述金銮殿上情景,绘声绘色,细节毕现,竟似他在现场观看一般。远在辽东军中竟能对北京城乾清宫中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了如指掌,当真细思极恐。

“哈哈,皇帝摊手哭问‘吾非亡国之君,汝皆亡国之臣。吾待士亦不薄,今日至此,群臣何无一人相从?’一班大臣除了跪地高呼‘臣惶恐,请皇上决断。’再无二话。”

吴三桂听着吴蟾讲述朝中情景,沉思片刻,忽问:“王永吉、昌唐通、刘泽清到了哪里?”

“都还在路上。这些个,都是老狐狸,都打着观望主意,哪个也不肯先出力!”吴蟾嗤之以鼻:“哥,要我说,咱们也再多等两天,让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老学究们担下惊受下怕,看他们以后还清高不清高!”

吴三桂未置可否。

这时,帐外传来一阵嘈杂。

一名令兵奔进,禀告:“将军,有人闯营。”

“杀了!这等小事还来问?”吴蟾不耐烦,喝斥。

“那女子,说……说……”令兵壮起胆子,大声回答:“她说她是将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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